刘季点头,赞许地说。
齐鲁之地是中原最肥沃的粮食产区之一,又颇有桑麻之业,当地一家一户小农经营的蚕桑、纺织业十分普遍,也是全国最大的丝绸布帛产地。
而且,齐鲁沿海,自古以来就多鱼盐,汉初百废待兴,政府对于私人煮盐的管束宽松,故当地盐业极为发达,诞生了许多私营煮盐业的大富豪。
“巴蜀诸郡县早在朝廷的控制下,过两年咱们迁都长安,立国关中,巴蜀与汉中作为腹心,大抵不会封出去。
至于楚国嘛,哼,既然韩信都长住洛阳了,再也不打算回去,我看楚国那六个郡,很快也就不必再姓韩了。”
为着聚气,禁中内室本就不大,摆在四角的半人高的双层炭盆烧得太旺,刘肥只觉浑身发热,后背似有汗珠涔涔滚下,湿哒哒地十分难受。
皇帝侧头凝视着刘肥,眼里尽是难以言说的兴奋,
“这几块宝地,只剩齐地没有归属了。
那块地方,东、北两面临海,南有泰山之险,西有黄河之天堑,国土广阔,坐收鱼盐之利,若是交给旁人,我不放心啊。”
***
当初刘季听取了无名戍卒刘敬的建议,定都长安,学的便是秦国利用黄河与高山的天然屏障,取得天险悬隔的地利,进可攻,退可守的先例。
那么,朝廷重心一旦西迁至关中,位于汉帝国最东部的齐地,就会变成一块经济强大、政治独立的难以控制的孤岛。
楚汉相争时期,齐国时而从楚,时而从汉,又有田氏大族的根基深植,锁国自主,地位十分特殊,韩信灭齐之后,也恰是借口齐国难镇,才得以要挟刘季封自己为齐王。
垓下之战后,刘季顾不上庆功,与镇守齐国的副将曹参里应外合,马不停蹄地将齐王韩信徙封为楚王,不敢多耽搁一秒。
这么一块富庶难管的心病,唯有交给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管,方能放心吧。
可是,真的能放心吗?
“肥儿,”
刘季沉着一张脸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踱到刘肥身前,刘肥一颗心跳得快跃出胸膛,却不敢露声色,只抬头望着心事重重的父皇。
忽然,刘季伸出一只手,重重按在刘肥的肩上,字斟句酌地说,
“我决意封你为齐王。
未来齐国的地盘,会比韩信所在时更大,林林总总共七十余城,以临淄为都,全部归你管辖。”
刘肥瞠目结舌,呆呆僵在原地,连谢恩都忘了,狂喜之下,心头只剩两个念头:
其一,张良真是活神仙,竟将父皇的一举一动预测地丝毫不差;
其二,接下来,自己究竟该不该听从张良的建议?
见他半晌不答话,居然没有急着谢恩,刘季诧异地嗯了一声,微微弯腰下瞟,去瞧刘肥的脸色,
“怎么不说话?高兴得变成傻子吗?
旁姓的终究是外人,你是我的亲儿子,要替我守好大汉的东边。
你好好干,可千万别造反啊,哈哈。”
末了这一句,像是诙谐地打趣,却如一柄重锤,狠狠击在刘肥的胸间,令他霎时间清醒了过来。
他猛地伏下身子,将头在地板上磕得咚咚作响,宛如求饶般急着说,
“儿臣万死不敢奉诏,求父皇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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