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青抬头看向天上的夜幕,沉思片刻后突然举杯道。
“玄青个中不浅,此会天教重见,今古一南楼!”
半阙唱罢,李玄青又斟下一盏桃花酿,一饮而尽道。
“杯汝前来!老子今朝,点检形骸!”
一阙诗作罢,庭院天井中和围廊上的文人们尽皆喝彩,连连称赞道好诗。
这时,一位穿着鸦青圆领的文人看向庭院中没有开口的齐缥缃道。
“齐先生为何不开口哇,不妨说说看玄青居士此诗作的如何啊?”
齐缥缃笑了笑,继而说道。
“诗自然是极好,豪迈不羁,只是玄青居士这首诗怎么连排字都改了呀?这诗可不作数,得再多作十首才行,那才对得起今晚的好酒。”
“十首算什么!”
李玄青醉眼朦胧,但却依旧高声豪迈。
“看我给尔等作上百首!”
此言一出,在下的文人们都尽皆道好。
齐缥缃也跟着喊了一声好,随后留下了十坛桃花酿,就又拉着槎车去了大堂之中。
墨霜社的正堂比起庭院的天井还要宽敞许多,在这里聚集的多是一些年青文人,其中不乏李观隐、陈辞秋这些未来的上庸学宫文士。
虽然墨霜社是以棋道闻名而结社,但来这里聚会的文人们也不仅仅只是对弈。
正堂内摆了十五张墨石所雕刻的棋盘,此时都坐满了人,而棋盘旁都立着一尊小巧的石雕。
这件石雕是种精巧的法器,用灵气唤醒后可以屏蔽周遭一切声响,使得对弈的双方可以静心落子。
而在正堂里,还有诸如投壶,牌九等娱乐物件。
此时正堂中除却那些年青文人,还有着许多相熟的面孔。
苏清渊被姜纸烟拉着去推牌九,本不会牌九的他,在摸索了两把后也逐渐熟络起来,甚至还连赢了姜纸烟三盘。
同坐一桌的年青文人整理着牌道。
“清渊兄深藏不漏啊,这牌九之技实在是高,今日赢了许多,择日可要请客喝酒啊。”
苏清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只说是侥幸罢了。
而这年青文人名叫赵承,出身玉京城的程阁赵家,正是姜纸烟母亲赵月颜所在的主家一脉,按理姜纸烟还得唤一声堂兄。
姜纸烟垒好自己面前的牌九,看向对面的赵承道。
“赵承,你什么意思呀,人家苏清渊这几盘可都是独独赢我一人,请你喝酒是什么道理,要请也是请我。”
掷下骰子后,赵承笑骂道。
“没大没小,叫堂兄,什么赵承赵承的。”
除却这三人外,牌桌的另外一人名为朱侗,出身玉京朱家的旁系,并没有准备参与上庸学宫的考学,而是准备参加崇学署考试,以备将来出仕。
眼下,朱侗摸完牌,他整理完自己手中的牌九,只觉得眼睛都发亮了。
“都先别激动,诸君,在下先暗杠三番。”
赵承明显一愣,继而问道。
“什么?开局就杠三个,姓朱的,你不是用灵法作弊了吧。”
“这叫做什么话,牌场如官场,这规矩一点马虎不得,今天就是圣人坐在我对面,在下也得给他先杠了,不说了,我先补三张。”
言罢,朱侗就摸了三张牌。
“再杠,哈哈,诸君,这把牌我可是要清一色和大四喜了,钱还够吗?”
听到这话的姜纸烟三人脸都有些白了,这样的牌型百把难遇,怎么偏偏就叫朱侗这小子摸到了,这若是让他赢了还了得。
就在朱侗打出一张牌,正一幅胜券在握的模样时,一直不声不响的苏清渊却一下推到了自己手中的牌。
“我胡了。”
赵承见状不禁哈哈大笑,从袖中摸出一张面额极小的银票道。
“啊哈哈哈哈,朱侗啊朱侗,真是没想到啊,你这都能被拦了,身上银两可还够?用不用我借你些许。”
“去去去,少来取笑我。”
朱侗一脸无奈的推倒牌,看向苏清渊道。
“清渊兄不地道啊,我这可都输了一晚上了。”
没等苏清渊开口,姜纸烟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别管他,干的真好。”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朱侗将银票给了苏清渊后,打乱了案上的牌九道。
“继续继续,今天不打完四圈可都不许走。”
“哈哈,我看你是想输的脱光了。”
“风水轮流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