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这么说了,李夜清也就不再推辞,收起木匣道。
“那就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慧玄好意。”
李夜清嚼着用梅子酒腌渍过后的青鱼干,心里想着得了这两品墨,如今黄广孝又将墨神回氏赠与了自己,加上衔蝉居中保存的那些好墨,正好可以为墨神温养神魂。
………………
临近戌末,悬山阁里的红炉雅集还未散场,而东市仙人香院舍里的神仙酒已经喝完。
三人谈天说地,相见恨晚,微醺之时从修行之说谈到天下大事,谈了近三个时辰,仍然是意犹未尽。
走出了仙人香院舍,风雪中三人还不曾散去。
从苏清渊口中,李夜清得知了他在玉京城中尚且没有落脚的地方,现在在玉京大相国寺里借住,约好了过两日后李夜清就登门拜访,届时再饮酒畅谈一番。
听着这两人约的如此热忱,姜纸烟心底里没来由的生起了一抹醋意,她拉住李夜清的衣角道。
“李郎就不曾拿我当朋友?”
有了几分醉意后,李夜清也失了平日里注重的男女之礼,他拉住姜纸烟柔若无骨的小手,拍着自己脑袋道。
“哎呦,慧玄这是哪里话,都怪底下的这条腌臢黑狗扰我思绪,这冷风又将酒劲吹了上来,这才没想起,到时我们一定要一同去大相国寺找苏兄再好好聚一番。”
这番话被底下跟着的禍斗听的真真切切。
“李夜清你大爷,说哪个腌臢?”
可禍斗在灵台里的几句叫骂,最终只换了李夜清疑惑的回答。
“嗯?谁在狗吠?”
禍斗:“………”
见这家伙难得喝多了酒,禍斗也不去和他计较,继续啃着嘴里的猪骨,而在他身后,还拖着一大包烤肉。
可也不怪李夜清,那饮马巷的神仙酒是出了名的易醉,这酒入口醇香清甜,可下肚后酒劲上来了便如同烈火尖刀,叫人喝时难以觉察。
从未被年青男子碰过手的姜纸烟先是微微一愣,继而看着李夜清笑道。
“李郎可要说话算话,我在姜府里等着你的青蚨信。”
“一定一定。”
苏清渊也有些喝高了,因为这两位新结识的良友,他才没有用灵气驱散酒气,任由自己喝醉一番。
他拉着两人的手,打了个酒嗝道。
“今天我苏某实在高兴,但偏偏教李郎做了回东,过些时日你们去大相国寺,我做东去那边的一间上好羊肉铺子里喝酒,那里的辣汤可谓一绝,慧玄你定会满意。”
姜纸烟笑着道了一声好,脸上虽然有些红晕。却没有任何喝醉的迹象。
三人走回朝露门下,才出坊牌,苏清渊就撑不住在刻有防风咒的石狮子后面吐了一通。
李夜清在寒风里走了两步,酒劲也渐渐的消散了,看向另一旁的苏清渊,不免苦笑着摇了摇头。
远处的风雪里,贺小凉牵着麟驹正在左顾右盼,瞧见姜纸烟后,他连忙快步上前。
“哎呦,姜大小姐哎,您怎么就在那红炉雅集里跑了呢?”
可姜纸烟却不以为然。
“那雅集上伪君子太多,真学士都在我身旁呢。”
贺小凉看了看姜纸烟说的两位真学士。
一个右手里牵着条模样不讨喜的黑狗,左手还拽着一头老驴。
另一个正趴在石狮子后面吐的昏天黑地,嘴里还喊着李郎快扶他一扶。
贺小凉捂着额头,一时语塞。
他和姜纸烟说道。
“别管您这两位学士了,老爷回府后听说了你在一众学士和齐先生面前离了雅集,现在正发着火呢,您听我的,回去后多挑好话说,让姜大人先消气了再说。”
闻言,姜纸烟也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妙,方才在仙人香院舍里只顾喝的高兴,把自己擅自离席这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这红炉雅集本就是为他们只些未来学宫新晋文士所准备的,席间的黎云谏,李观隐和陈辞秋等人都是板上钉钉的能进前十。
可她却当着未来可能是自己先生的齐缥缃的面,直接离席而去,不仅没给上庸学宫面子,更是得罪了做东家的朱氏。
李夜清看出了端倪,说道。
“慧玄,你快些回去吧,一会儿等苏兄吐完了,我送他回大相国寺。”
姜纸烟拉过麟驹的缰绳,上马前又不经意的叮嘱了两句。
“好,李郎你回去路上也要千万小心才是,回去后记得煮些姜茶驱寒。”
“好,我记住了。”
李夜清道了声好,送别了姜纸烟后,将苏清渊扶起,另一手拉着禍斗和老驴,往大相国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