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异记》中颜学士记载,物女此妖性淫,好与青壮男子媾和,如若孟姜真是物女所化,那朱都尉的死倒也真能算是害了马上风。
眼下内城也并没有发生其他什么青壮男子被勾了阳气的妖魔案,李夜清猜测那物女定然想勾阳气想的紧,这才让柳折深更半夜在这老城墙上打起了拳法。
武者本就气血横练,阳气旺盛远超一般男子,那物女嗅到阳气自然难以抵挡,化形了的妖到底还是妖。
青月垂落,玉京城中的灯火也渐渐掩了下去,仍然不见妖魔现身。
柳折打的累了,一屁股跌坐在城墙上,摆摆手喘气道:“李兄,你这法子害死人了,哪有什么妖魔,依我看如果那倌人真是妖魔,直接绑了关进诏狱里,哪来的那么些劳烦事。”
“惊扰了百姓怎么办,如今圣人回京再即,这些个动静自然越小越好,”李夜清从袖包中取出两片晾干的薄荷叶放入口中,“要不然官府早就连教坊司也一并查封了,那死的可是军营都尉,你当是猫猫狗狗?”
李夜清话还未说完,只见一道白练似的影子迅速地窜上老城墙。
“来了!”
柳折还未反应过来,他就被猛地按倒在地。
一个身披白衣,头戴红巾护额的女妖死死地匍匐在柳折身上,加上那背后的双叉,正是李夜清在画境中看见的妖怪物女。
柳折打了数十遍宝狮子拳,现在手脚酸软,哪里能撼动这入境的物女。
那物女面容虽是极秀丽的女子,此时眼中却是一片通红。
柳折刚要呼喊李夜清救命,随后就感觉一阵软嫩冰凉的唇肉牢牢地覆盖在自己嘴上,而他自身的精气也在迅速地流失。
“昌化!”
李夜清一步上前,将画轴抖落开来,笔妖昌化随即从画境中飞出,只见一杆毫毛笔凌空写下一个方正的缚字,那妖气便化作绳索一般飞向正在吸食阳气的物女。
‘啵’地一声。
压在柳折身上的物女被昌化写下的缚字牢牢捆住,束缚在空中难以挣扎。
紧接着涂山雪一长一短两柄利剑刺出,钉死了物女的两只手臂,殷红的妖血浸透了白衣。
见柳折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自己身后,李夜清调侃道。
“女妖的小嘴可有倌人的香甜?”
话音未落,却看见物女的周遭犯起了阵阵雷光,蚊虫般的电弧声在老城墙上响起。
“李君,这白娘子利害的紧呀,咱家要困不住她了!”笔妖昌化的妖力在物女的挣扎下险些断裂,那道缚字的墨色也逐渐变淡,“咿呀,笔杆子都要断了。”。
眼见那道雷光积攒的愈来愈烈,李夜清心中一沉,若是在老城墙上搞出那么大的响动,这事儿想小也小不了了。
当下他甩出画轴,对身旁的精怪们说道:“逼它进画境!”
“是!看咱的!”
屈知章现出镇纸妖的本相,一枚玉雕的镇纸在妖气聚拢下愈变愈大,朝着那试图挣脱束缚的物女直直撞去。
墨洗也一葫芦画瓢,半空中一个玉雕镇纸,一个石刻洗墨筒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物女的身上。
那物女被这股巨力径直撞进了展开的画卷中,而涂山雪也顺势收回了两柄利剑。
“顾好画卷。”
嘱托了柳折一句后,李夜清的神识也跟着一众精怪们遁入了画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