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长安解禁(求订阅求月票)
「壶青跑了?」
回到平舆候府,刘进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他怎麽跑的?」
「午后哺时,壶青说要出门买东西。卑下照常暗中跟随,见他到了东市,进入了一家货栈。一开始,卑下并没有在意。可等了小半个时辰,却不见他出来,就意识到不妙。于是卑下装作是无意间路过,进去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壶青踪迹。」
「之后就没回来?」
「没有!」
鹿毋庸苦笑道。
殿下给了我如此好机会,却被我浪费了!
他只恨自己不够用心。
「他的物品可查验过?」
「物品都在,不过他随身的宝剑和他的钱货都没有了,估计是带走了。」
「过去看看!」
刘进在鹿毋庸等人的陪同下,走进壶青的房间。
壶青不是一个很讲究的人,房间里乱糟糟的,衣物丢在榻上,案几上更有一层厚厚的油脂,想来他平日里经常在这里吃饭的缘故,反正看上去脏兮兮的,有点恶心。
看了一圈,刘进便退出房间。
「着人清理打扫一遍,好好的房子变成这个样子。」
说完,他看向鹿毋庸。
「以有心算无心,此事非你的错,是我的疏忽。」
刘进笑着宽慰道:「可以确认的是,壶青并非一时起意,而是早有打算了。我昨日抓了李爽,就该想到他可能会有行动。不过,也算他识趣,只是走了-—---呵呵,人各有志,算了!他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不必再想他了。
以后府中护卫之事,便交由你来负责。」
鹿毋庸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刘进。
他随即反应过来,躬身道:「卑下必全力以赴,护卫侯府周全。」
反应,挺快!
刘进也很惊讶壶青的反应。
不过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他去过李爽家,难保不会被李爽举报。
当然了,刘进也忘了询问李爽,关于壶青的事情-·—·
还是大意了!
回到后宅时,李姝面露愧疚之色。
很明显,壶青逃走,她觉得有些失责。
但这种事情,连刘进自己都疏忽了,更何况身在侯府,对外界消息并不是很清楚的李姝。
加上李姝怀着身孕,刘进更不会去责怪她。
安抚了她很久,李姝这才算是从失责的情绪之中,摆脱出来。
「那府里还要继续排查吗?」
「让鹿毋庸来负责此事即可,郭阿监协助。姝姊好好养身子,其他事情不必放在心上。我估计,经此一事之后,各方都会平静一段时间,府里也不会有状况。
等孩子生下来,你身体大好了,若再想排查,也可以重新启动。」
「好吧!」
李姝虽然情绪上缓过来了,但仍有些的。
刘进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见李姝有些倦意,于是便让婢女扶着她,回屋歇息。
而他,则打开了面板。
【内鬼清除,任务完成,请宿主领取奖励。】
任务,完成了?
那看来,就是壶青了!
刘进的眼睛,不由得微合。
心里,同时更生出了一丝杀意。
历史上,他,还有王翁须,史良娣,以及妹妹刘节,都死于壶青之手。
壶青为何要下毒手?
应该是江充的指使.··.
慢着,好像有点不对劲。
刘进连忙又翻到了系统提供的巫蛊之祸线索,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立刻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太子起兵,江充已经死了。
江充既然死了,便不可能与壶青命令。
也就是说,历史上杀害刘进一家的凶手,另有其人?
或者说,壶青的背后,并非江充,而是其他人?
否则,即便是江充提前发出了命令,壶青也不至于在江充死后,依旧执行命令。
根据李姝和鹿毋庸的汇报,壶青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江充死了,他就算杀了刘进一家,也得不到什麽好处,是不是?
可他还是动手了!
是斩草除根?
彻底铲除太子一脉?
为什麽要这样做?
答案很清楚,为其他人登基,扫清障碍。
毕竟,太子刘据虽然造反,但刘进等人并未参与其中。
以汉帝的性格,他大概会恼怒刘据的作为。但等他回过神,一定会很后悔·····
那时候,作为刘据的后代,汉帝的长孙,未尝没有登基之可能。
所以只有杀了刘进一家,才能保证利益。
那麽一来,参与巫蛊之祸的人,可就不止江充一家。
刘屈?
他背后是中山王,明面上辅佐的是刘。
有可能!
刘旦?
他对皇位虎视耽耽,也有可能。
还有,就是刘弗陵。
当然了,刘弗陵现在还是个奶娃子,应该不是他的手笔。
但他的母亲———
壶青,是在太子宫长大。
赵夫人是否有机会与壶青接触呢?
刘进越想,就越感觉复杂。
对了!
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刘弗陵,据说是赵夫人怀孕十四个月所出。
十四个月?
怎麽可能啊!
只听说过早产,却没听说过怀孕十四个月。
那刘弗陵哪咤转世不成?
心里,顿时一惊。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似平碰触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再联想汉帝在刘弗陵登基之前,逼迫钩弋夫人自杀的事情刘进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
刘弗陵,他见过。
白白嫩嫩,精雕玉琢一个奶娃娃,很是可爱。
钩弋夫人他也见过。
一个文文弱弱,说话时会带着一点夹子音的绝色美人。
史良娣曾经说过:赵夫人无甚背景,也是陛下在偶然机会下看到,便心生爱慕。
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怎可能入得宫中。
卫子夫当年被汉帝看重,也是在诸般推动下,才得了汉帝的关注,
没有人在背后推动,赵夫人连走到汉帝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啊欧,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有趣个屁啊!
刘进只觉头疼。
他闭上眼,沉思许久。
感觉这件事情的牵扯太大,以他现在的能力,怕是参与不得其中。
他让倚华暗中调查弘恭,已经是冒着汉帝雷霆之怒,
如果·——·
哪怕汉帝再喜欢他,估摸着也会弄死他宫闱之乱,丑闻,丑闻啊!
谁敢去碰触这种丑闻,那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刘进决定:暂时搁置。
目光,随即落在了内鬼任务的奖励上。
漠北舆图?
这是打算让我征伐匈奴吗?
别人不知道,刘进却很清楚,
汉帝此次在朝堂上表态,要对匈奴用兵,并非真要用兵。
国力疲乏,汉帝心知肚明。
之所以提出要用兵,更多是一种威镊。
因为,狐鹿姑单于想要窥楼兰国。
不过,估计也是一种试探。
所谓命沈武自渠犁,路博德自居延出兵,更多是一种伴动,展露一下汉庭态度。
威慑,大于征伐。
所以这舆图,一时半会怕用不上。
黄金千溢?
不在乎!
刘进手里的黄金,加起来已近十万镒。
要不是很多黄金说不清楚出处,不能明目张胆的使用,刘进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领取。
虎骨壮身丹?
只有十瓶,寥胜于无。
灌钢法工艺和甲骑具装工艺·—·
大杀器!
但目前来说,刘进还无法插手这种事情。
除非,他能掌控少府。
否则的话,不管是灌钢法还是甲骑具装,那都不是他一个人能够进行的事情。
唯一让刘进感兴趣的,便只有造纸术!
西汉,已有造纸。
但成本过高,且纸张质量奇差,甚至用来当手纸都不成,
系统奖励的造纸术,是两汉至唐的造纸术。
刘进立刻领取了造纸术的奖励。
脑海中,旋即出现了各种造纸的工艺。
从蔡侯纸到后来的宣纸工艺,内容非常详细。
宣纸工艺暂时有些超前,而且许多条件无法达到。
倒是在东汉末年出现的左伯纸,从目前来看,最为适合使用。
他的工艺,远超蔡侯纸。
纸张的产量和质量,也高于蔡侯纸。
而且,以西汉目前的工艺水平而言,操作起来很容易。
最重要的是,左伯纸的成本,要远远低于蔡侯纸。
毕竟,蔡侯纸虽然是在西汉麻纸基础上提炼而成,其成本高昂。
而左伯纸则是在蔡侯纸的基础上进行改良。时蔡侯纸已经推广百年,工艺和成本都在慢慢降低。左伯纸等于是在这种成熟工艺上的一次提升,再次压低了成本。
就是它了!
刘进决定,造纸。
已经有成熟的工艺,和成熟的配比,刘进有把握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
造出左伯纸。
不过,便不再是左伯纸了。
刘进已经想好了名字,就叫刘侯纸,
他姓刘,是平舆候,刘侯纸名至实归。
关键问题是要找到懂得造纸的匠师,这是重中之重。
总不成他平舆候亲自下场,操持工艺吧。
西汉时期,懂得造纸的匠师,大都为少府把持。
刘进哪怕是皇长孙,哪怕是平舆候,想要从少府讨要匠师,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且,他也没有门路。
少府上官桀,非太子一系。
非但不是一系,而且还有恩怨。
特别是和他刘进,有恩怨。
因为上官桀的妹妹,就是上官氏··
当初,史良娣把上官氏弄的早产,甚至无法生育。
也让上官氏在太子宫里,疯疯癫癫。
上官桀估摸着,对他母子二人恨之入骨。
哪怕汉帝亲自下旨,他估摸着也不会配合。弄不好,还会在背后给刘进使绊子。
这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所以,少府这个门路,怕是走不通。
但不走少府的话,造纸匠师可不容易找。
民间懂造纸的匠师很少,即便是有那麽几个,也大都被地方藩王或者豪强徵辟。
藩王?
刘进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想到了一个人!
午夜,暴雪来袭。
虽不是长安的第一场雪,确是长安入冬之后,第一场暴雪。
雪势很大,一夜间染白长安。
早上刘进出门时,发现道路上积雪深厚,车马在雪地上行进时,很慢,
也很小心。
平日里半个时辰的路,竟整整走了一个多时辰。
好在刘进早有防备,提前出门。
可饶是如此,抵达长信宫时,也已是天光大亮。
一轮骄阳升起,碧空万里无云。
可那阳光,并不温暖。
反而比平时更冷。
加之暴雪虽停息,但寒风依旧。
刘进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真TM冷!
「今天人怎麽这麽少?」
看着冷冷清清的长信宫,刘进有些困惑。
恰巧,刘德的马车也到了。
他从马车上下来,听到刘进的话,便笑着说道:「君侯忘了?今日长安解禁!」
「哦!」
刘进顿时,露出恍然之色。
刘德继续道:「幼公他们一早就带着宫中徒隶出城,说是受你所命。如今这司隶校尉,只有二百槐里狱徒隶。一群懒惫的家伙,吃饭一个个生龙活虎,干活便一个个藏头缩尾。估摸着现在都在看管犯人造监,所以前殿这边只有些小吏。」
「忘记了,忘记了!」
刘进拍了怕额头。
「君侯没有休息好?」
「倒也不是,主要是在想事情。」
「何事?也许德可以为君侯分忧一二。
两人并肩而行。
不过刘德还是微微落后了刘进半个身子,以示谦让。
刘进倒也没有隐瞒。
其实也没什麽可隐瞒的。
「我前几日在忘忧阁中看到了一本书,产生了一些灵感,想要改进一下麻纸工艺。可你也知道,这种事需要熟练匠师配合,我正在想,从何处去找来匠师。」
「找少府啊!」
话一出口,刘德立刻意识到说错了话。
史良娣收拾上官氏的事情,市井中没人知晓。
但在宗室里,还是有那麽一些传闻。
对此,刘德不予置评。
这种事莫说在宗室里,便是王侯公卿,勋贵巨富之家,也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便是他家里,也有这种事情。
想想看,他老爹六七十岁,而他才二十。
有的时候,宅斗比宫斗更加凶狠。
毕竟宫斗还要讲求一个表面上的和气,而宅斗,那可真的是刀光剑影,
凶险至极。
「君侯准备如何改进?」
刘进闻听,顿时来了精神。
他拉着刘德,便直奔大殿。
杜延年和杨敞都出门了,樊胜客也跟着走了。
如今这司隶校尉,只剩下黄霸丶刘德和郭孟儒三人当值,加上一些小吏,也不过几十人。
当然,其他人则在督查监狱的建造。
还是缺人啊!
刘进在心里感慨一声。
「黄长史呢?」
「在狱神殿。」
狱神殿,就是未来司隶狱所在。
那边有一座小宫殿,整个司隶狱便是围绕着那座宫殿修建。
刘进命人摘了原来的牌匾,换上了狱神殿的名字。
「一大早去狱神殿作甚?」
「听说,死人了!」
「啊?」
刘德眉道:「不是让注意防寒保暖吗?何以死人?」
「不是徒隶,是一个犯人。」
「犯人?」
「好像是前日才抓捕的那个犯人———
「李爽?」
「对!」
陈毋疾连连点头。
刘进闻听,呼的便站起身,想要往外走。
但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缓缓退回殿上。
「君侯不过去看看?」
刘德也听说过李爽这个案子,但具体的,他不是很清楚,
好像很重要!
但刘进的表现—·
刘进笑道:「黄长史既然已经过去查看,我们便在这里静候结果便是。」
刘德笑道:「君侯似乎对这位黄长史,很是信任。」
「既然是我把他找过来,便只能相信他的能力。他在阳做的不错。而且,幼公和前京兆尹沈武,对他也是极为推崇。我相信,凭他的能力,一定能与我一个交代。」
说完,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刘德。
「既然委以重任,便信他能力。事必亲躬是美德,但也是一件坏事。凡事都要插手,下面的人怎有出头的机会?而且,我也得累死不可!我可不想效仿那—.」
刘进,突然闭上了嘴巴。
他差点就说出:我可不想效仿诸葛武侯。
刘德倒是没有在意刘进戛然而止的话语。
反而,他觉得刘进说的很有道理。
陈毋疾这时候也送来两斛浆水,又在两人身边放置了两个炉子,用小火温水,保持浆水的温度。
刘进吃了一口,又从桌案上拿起一块粑粒,咬了一口。
炬粒,是一种颇有历史的点心。
最初流行于楚国。
《楚辞·招魂》中,便有记载。
它是一种把蜜和米面搓成细条之后,组之成束,而后扭成环形,再用油进行煎制。
色泽多样,根据个人喜好而定,五颜六色,颇招人喜欢。
西汉时期的生活中,或者宴席上,多会放置粑,做小甜点,小糕点。
刘进觉得,有点像后世的子。
柜妆入口酥脆,带着蜜香。
一口浆水,一口粑,倒是让人感觉舒服了很多。
陈毋疾则坐在一旁的小桌上,处理公务。
而刘进则滔滔不绝,和刘德说起了改造麻纸的方法。
当然,他不会说的特别详细。
只是提出了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