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6 章(1 / 2)

夜色渐浓时,一道黑影慢慢显现在小区对面的小山坡上。

虽然面色如鬼一般青白,在浓密的夜色中显得有几分阴森可怖,但依稀能看出剑眉星目的俊朗模样。

这边街区老旧,远不如市区中心那么热闹,所以不过九十点钟,街上就已经没多少行人和车辆了。

男鬼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每天好像到了某个时刻他就会消失,然后第二天会再次出现在这里,无论他趁着意识清醒的时候走多远,最后都会重新在这个小山坡上醒来。

他甚至不记得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无力改变,他死了,是个鬼,活人看不到他,也许以后他将永远驻守在这个山头上。

无聊的时候他就会看看对面居住区,然后发现那边乱的很,有一个独居的女生下班总是很晚,经常会点外卖,这里虽然算不上荒僻,但人的确不多,外送基本都划分了区域,所以有个送外卖的不止一次送过那个女生家。

直到上次,他看着那个送外卖的身上裹着一团黑气,他不明白那黑气是什么,还以为外送员也成了鬼,等跟上去才看到他身上带着的刀。

大半夜的给一个单身女生送外卖,身上还带着刀,这能是什么好人,男鬼想都没想就出声吓退了那个送外卖的,可是就说了那一句话,就消耗了他许多力气,打了那人一巴掌让他在交警面前显形后,自己整个鬼魂都好像快要消散了一样。

那天晚上他是怎么消失的男鬼又忘了,再一睁眼,他又回到了这里。

看着自己越来越透明的身体,男鬼面色沉静,并没有即将要消散的恐惧,只是每当他想着与其这样浑浑噩噩不如彻底消散的时候,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可以,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完。

但到底是什么事,他根本想不起来。

正在努力回忆生前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叫喊声打破了这片区的宁静。

男鬼的视线往那片混乱的城寨区里转移,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男鬼想了想,起身飘进那片复杂的区域里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一路顺着声音找过去,男鬼发现是个男人喝醉了酒在打老婆。

女人蜷缩在地上,看起来很瘦弱,细瘦的胳膊感觉一个巴掌就能圈住,身上穿着带着破洞的睡衣,软塌塌的面料洗到变了形。

他们家更是穷到一贫如洗,床上的床单都是打了补丁的,被子乱糟糟裹成一团,墙上贴了报纸和撕成一张张的杂志海报,应该是担心墙皮掉落。

这个家里肉眼可见的穷,但男人依旧酗酒,也许是生活的不顺,又或者是基因里自带的暴力倾向,喝醉了就靠打老婆泄愤。

男鬼皱眉,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即便有心帮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帮得上,这男人体格看起来并不算很健硕,但估计是从事一些体力劳动,所以动作间能看出硬实的肌肉。

他虽然没有记忆,但本

能知道比起这种孔武有力的,那些身体不好气息弱的他对付起来消耗会小一些。

还不等他犹豫要不要动手,喝醉酒的男人打得上了火,醉到站都站不稳了,还拿起一旁的椅子想要往女人的身上砸去。

男鬼神色一变,想都没想就扑过去试图将醉酒男推开,因为他看到那椅子上有一节凸出来的钉子,这要是砸到人身上只怕要闹出人命来。

在他蓄力一推后,醉酒男踉跄着往一旁倒下去。

但因为喝得烂醉,根本分辨不出是自己没站稳还是被人推的,反正自己摔了,那就是女人的错,男人爬起来抬脚就往女人身上踹:“你他妈的敢推老子!”

女人被那一脚踹得在地上滚了半圈,捂着肚子卷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男人喝了一口酒,醉醉醺醺晃晃悠悠还想过去再踹一脚,结果脸上一痛,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这一下让他清醒了几分,他看了看距离他有点远的女人,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大着舌头疑惑:“什...什么情况?谁打我?”

男鬼看了眼地上的女人,只在心里叹气,今天他帮着挡了,下次呢,他总不能次次都来帮忙,这又不像那个送外卖的,抓一次不说老实了,至少不敢再随便去打那个独居女生的注意了,这种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更何况他还能留多久也不知道。

就在男鬼想着怎么做才能把女人彻底救出来的时候,趴在地上的女人微微侧头,视线从杂乱的发丝间透出来,她看了眼明显神志不清的男人,又看了眼地上的椅子。

这一刻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她只是松开了紧紧握住的拳头,突然一下爬起来,朝着醉酒男用力一推。

本来就站不稳的男人根本没有防备,被推得不是摔地上,而是直接仰躺着砸地上。

紧接着男人猛地抽搐了几下,暗红的血迹从男人的身|下爆发开,刚刚还又打又骂的男人睁着眼睛盯着斑驳的天花板没了气息。

男鬼惊了,几乎是本能反应的想要冲过去将女人按倒在地,但他扑过去后整个人扑了空。

季南星和宵野过来的时候看到警车围在那片混乱街区门口的时候就知道来晚了,他想要搞清楚那个求救的鬼到底是谁,今晚就没打算回家,而是准备守在这里。

但一晚上的消耗肯定很大,所以过来之前先去吃了点东西,结果偏偏这时候出了事。

宵野让季南星待在车里别下去,他自己过去凑在围观的人群里,不一会儿返回车里道:“有个男人喝醉了酒,打老婆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脑袋磕在椅子的钉子上死了。”

季南星:“意外?”

宵野点头:“听看热闹的人是这么说的,听说那男的就是附近工地的工人,以前住在棚户区,后来做工攒了一点钱,就把棚户区的房子卖了,在里面买了面积更大一点的楼房,结果没两年棚户区那边整个拆迁,拆迁范围刚好划分到楼房和棚户区的中间线,从那之后那男的就心气不顺,经常喝酒打老婆,喝得醉醺醺的把自

己摔死也不是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