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2)

在北宋当陪房 金鹅 9727 字 1个月前

那一整只烧鹅没有吃完,还剩下一些,刁妈妈担心夜里被耗子偷吃,便在家里寻了个小篮,悬在了梁上。

母女仨人都好些日子,没有沾过这么大的荤腥了。

往日在灶儿上,是能抢个杂碎肉来香嘴,可到底比不上这上等的烧肥鹅。

“这剩下的烧鹅,给你们的爹留两块,等他回来让他也尝尝这烧鹅的味。”

刁妈妈虽然馋嘴,但有好的,还是晓得疼人的。

“爹从涿州也该回来了,都走这些日子了。”

涿州路远,二房娘子的铺子在涿州,她爹这一去,已有两月有余。

再不回来,怕是要下大雪了。

梁堇趁着热锅,烧了半锅水,把自己攒的小裤给洗了。

桂姐儿是个腌臜的,里面的小裤穿了好多天,也不换。

梁堇嫌弃,不肯和她一个被窝,刁妈妈也嫌,让她自己一个。

前不久姐妹俩人搬到了东屋的炕上,仨人挤在一块,这样能省些烧炕的柴。

次日,刁妈妈起了个大早,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屋里拎着陈旧的尿桶走出来。

下人房是有茅房的,只是如今天冷了,半夜还要起身跑到茅房,多有不便。

外面还没大亮,刁妈妈来到院子里,只见地上踩着硬邦邦的,上面还有一层白霜。

绳儿上挂着的小裤儿已经冻得硬邦邦的。

她哈着寒气,只觉身上的旧袄子不咋暖和了,把尿桶放在下人院的门外,自会有粪公来收。

梁堇起来后,央求她娘给她做双多塞棉花的布鞋,她不挑鞋样,也不挑布,用麻布都没事,只求不冻脚。

刁妈妈当天就找赵大娘,借了些麻,把麻劈成细丝,在水里煮一遍,再搓成麻线,后面又自己糊了些浆糊,没出三日,一双丑布鞋就出来了。

刁妈妈做鞋的手艺好,之前就连卢婆子都夸。

只是梁堇一个劲的让她往里面塞棉花,这才让鞋子看起来又大又丑。

刁妈妈见她嚷着冷,又给她做了两双。

她本来还想给桂姐儿做,可惜桂姐儿说啥都不要这样的布鞋。

“二姐儿,你何不去外面买一双,章家的布鞋有名气的很,十五文钱,便能得一双。

那鞋面上人家还给绣的有艾草,瞧着很是好看。”

红果就有一双章家的布鞋,她娘手活不好,那鞋还是她拿自己的月银买的。

“十五文钱,也不便宜。”

梁堇她一个月的月银才二十文,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月银能往上涨点。

一旁捡豆子的雁姐儿在偷听梁堇她们俩人说小话,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妹妹秀珠,她脚上穿的就是章家布鞋。

秀珠在元娘院里伺候,一个月能得三十文钱,还不算得的赏钱。

上次回来,听说元娘屋里的大丫头还给了她一个七成新绸子做的夹衣。

“胡娘子,大

厨房那边出事了。”

薛嫂子拎着两只鸡,从外面回来,回来的途中正好经过大厨房。

灶房里的人,都不由得朝她看了过来。

“大厨房出啥事了?”

连梁堇都竖起了耳朵。

“打起来了,大房柳娘子不让那些子下人吃饱,听说昨个晚上,又减了她们的口粮。”

薛婆子手里的鸡都没放进鸡笼子,就绘声绘色的在那和众人讲她看到的。

“蔡婆子她们把大厨房的锅都给砸了……听她们说,大房今个早上的早食,一人就半块饼子,一碗稀粥,还有两根咸菜。

别说那些婆子了,就连个小丫头,都吃不饱。”

柳氏管家后,下人们就没吃的好过。

好在她们是二房的人,二房有自个的灶房。

大房,

柳氏站在院子里,斥责着闹事的蔡婆子等人。

“……你们干的好事,若是嫌府里吃的不好,就和我说一声,我立马就喊牙婆子过来,让她把你们领走。”

柳氏在这些下人面前,一向都是温和的,还从来没有发过这样的火。

蔡婆子几人,都低着头不吭声。

“如今这米价,上浮到何种地步了,你们整日里只知道在府里偷奸耍滑,到处嚼舌根,一点都不知。

如今能有你们饼子,米粥吃,已经强过外面的小户之家,不要不知足。”

府里人多,巧姑前阵买来的五贯银钱的米,已经吃的还剩一半了。

若不省着点吃,可怎麽是好。

低着头的蔡婆子听到柳氏这番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米行里的米涨价,那为何二房的下人顿顿有干饭吃,偏她们这些人喝那些个填不饱肚的粥水。

若是府里如今管家的还是二房的冯娘子,恐怕她们此时也能吃上干饭。

柳氏不可能真把她们几个婆子给卖掉,她们是府里的老人。

要是把她们给卖掉,让旁人如何看她。

她正愁手里银钱不够使,就借故罚了她们几人三个月的月银。

并且还让她们出钱给府里重新买口锅。

蔡婆子敢怒不敢言,这柳氏背后有吴老太给她撑腰,她连个能告状的地方都没有。

把这几人打发走后,柳氏拿着刚给婆母吴老太做的冬鞋,用上好的料子做的鞋面,面上绣着翠鸟登枝,去了她那。

这天冷了,吴老太不舍得买上等碳用,只能捡些下等碳。

柳氏进了她屋里,被碳烟呛的忍不住咳嗽。

“娘,我还是让我兄弟托人给你捎点好碳来使吧。”

丰州的碳价比这的要贱些,但也贱不了多少。

又路途远的,吴老太说什么也不让她捎。

她坐在炕上,身上盖着兔皮褥子,身上穿的很厚实,袄子里面还套着个夹袄,怀里抱着汤婆子。

闲来无事,和赵婆子几人在打叶子牌。

赵婆子都不愿和她打,这个吴老太总是赖她的牌不说,昨个明明是她赢了她四文钱,那钱到今日也没给她,怕是装聋作哑的不想给了。

“老太太,算上这盘,你就欠我十个钱了。”

赵婆子又提醒她一次。

吴老太脸色不好看,把手中的叶子牌扔在了炕上,不玩了,催赵婆子去给她烧茶水来吃,也不说给她钱。

赵婆子撇了撇嘴,心里快呕死了,次次都是这样。

若是对方赢了她的钱,她不给都不行,哪有这样的。

“娘,这是媳妇给你新做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