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我欢欢喜喜等打渔的阿爹回家,然后准备结亲娶老婆。
结果,他搞个翻江倒海,把我爹翻进海里浸死……”
……“我跟他不共戴天。”
钟毅总结地说。
石斑叹息,说,“那可真是不可调和,渔民打渔,水怪吃人。
其实这种仇是互相的,你在恨水怪吃人时,有没有想过,水怪他们是不是也在恨你们入骨?恨你们吃他们家族?”
钟毅把头侧向了右边,眼睛往旁边看。
“你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是很明白,这种仇恨是互相的,也能够理解。
那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武浩?肯定不止这些原因!”
没想到他非要剖白自己的心!
钟毅抬起了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叹了一口气,然后拿开手,放在喉咙下,说,“刚才我已经讲到了,我坠海那时,我已经定好了老婆,马上就要娶亲了,这就是原因。”
他继续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还不懂吗?我一个马上就要讨老婆的人,他却逼我做他老婆!
那么好笑,我是个男的,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女人,叫我做他老婆,简直是没人性,畜生……”
石斑却一脸疑问地看着他,说,“男人和女人,公的和母的?”
钟毅白他一眼,心中嗔怪,你怎么这样说话,说得这么俗。
石斑疑惑地问,“难道你们公的就是公的,母的就是母的,永远不会转换?”
这下,轮到钟毅疑惑不解了,问,“难道你们不是?可以互相转换?”
石斑露出一副超然而优越的表情,不以为然地说,“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
原来他们龙趸石斑鱼,一出生,都是母的。
他们出生后,第一年会生很多很多仔,到第二年,他们都会变成公的。
钟毅盯着他,有点发呆,说,“也就是说,你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公母,也没有长久固定的爱人,今天的爱人,那不是……明天的情敌……”
钟毅想到那个情景,忽然觉得心头一酸,有点同情他了。
“那是哪一年的事?”
石斑摇了摇头,说,“记不清了,好几百年了,什么我都忘了,唯独这段经历,我记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那时候,石斑鱼有了一个很漂亮很可心的老婆,他们情投意合,约定了要做永远的夫妻。
钟毅摇了摇头,打了个寒颤,已经猜到了后面的结局。
一年后,医师石斑的爱人变成了公鱼,眼神就不在医师石斑身上了,总是去看别的母鱼。
医师石斑非常不高兴,就阻拦他,不准他看,也不准他出门。
那个时候,医师石斑几乎要疯掉了。
而他爱人越来越焦躁,越来越凶,经常咬他,他们天天打架,天天厮咬。
医师硬是咬着牙根,困住了他,整整困了他三年……石斑停了下来,好一会儿不说话。
“他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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