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恍然大悟,拿起了筷子道,“大家不要拘束,只当是自家人一起吃个便饭,这样束手束脚的,倒好像我摆了一桌鸿门宴似的。”
她也顺势开起了玩笑。
大家见她说得轻松,也都跟着笑了起来,自有人大着胆子动筷,开始吃起了菜。
唐崧舟笑着点了点头,向一旁的高掌柜看去。
高掌柜夹了一筷子菜。
按照常理,白蓉萱既然以白修治的身份出席,她既是未来的主人,又坐了主位,理应提起一杯酒才对。
可看着眼前的小酒盅,白蓉萱的心却一个劲儿地打鼓,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起来。
唐崧舟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以为她不懂这些,正准备自己代劳说几句致谢的话,没想到白蓉萱却忽然握着酒杯站了起来。
唐崧舟顿时一愣。
只听白蓉萱缓缓道,“这是我第一次和众位管事打交道,有些面生,有些面熟,但好歹几天下来,名字都记住了,回头若是对不上号,众位可一定要提醒我才行。
这些年多亏有你们在上海帮衬操劳,我和母亲才能蜗居杭州躲清闲,我在这里敬一杯酒,感谢众位的辛苦付出,我会将你们记在心上,当图后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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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她说得诚恳,都紧忙拿起了酒杯回敬。
白蓉萱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味道直入咽喉,呛得她险些当场吐出来。
但白蓉萱还是咬着牙将烈酒咽了下去。
王德全作为大管事,立刻起身道,“都是分内的事,治少爷这样说,我们哪里敢当?”
说着也满饮了一杯。
白蓉萱让他坐下,又在酒盅里斟满了酒,“这第二杯,我还是要敬各位管事。
我年轻,不知事,将来还有仰仗各位的时候,若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各位管事多多提携担待,我一定虚心学习。
不敢说能像父亲那样振兴三房,但虎父无犬子,总归不能丢了他的脸才行,我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一仰头,又饮了第二杯酒。
王德全等人听他提到了三爷,含着泪举杯同饮。
单凭治少爷几句话,就能看出他是个有骨气的人,三房在他的带领下,一定能重振威风,将二房远远甩在后面的。
众人仿佛看到了希望般,眼神里除了激动的泪,更满是亮光。
唐崧舟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外甥女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些话都是谁交给她的?母亲吗?还是……他想了一圈,却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唯一的可能便是白蓉萱自己想到的。
那就不简单了。
他在蓉萱这个年纪时,每次面对这样的局面都手足无措,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白蓉萱道,“我不胜酒力,但还是要再提一杯。
这杯酒我要敬我的舅舅,若不是有您在,我和母亲就不会有今天。
您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至死不敢忘。”
唐崧舟十分惊讶,眼看着白蓉萱饮下了第三杯酒。
他连忙道,“什么恩德不忘的……你是我的外甥,我照顾你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快坐下。
你连饮三杯,小心肠胃受不了,快吃一口菜压一压。”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喝了杯中酒,接受了白蓉萱的谢意。
白蓉萱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脸都烧了起来。
唐学荛急忙起身,为她倒了一杯浓茶,笑着道,“你又不能喝酒,干嘛逞强?”
这话是说给管事们听的,免得一会儿他们还要来敬白蓉萱酒,这样一轮下来,再好的酒量也醉死了,何况白蓉萱这种从前不怎么饮酒的姑娘家呢?喜欢北枝寒()北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