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萱小姐的吩咐,请他们喝了一壶好茶,他们便对我收起了防范之心,问什么说什么了。”
白蓉萱焦急万分,“他们怎么说?”
吴介道,“白家在南京的生意不太大,最盈利的便是几家票号。
只不过南北通商兑换,还是需要财力支撑,一般的人家可拼不起。
另外几间杂货铺子,生意却属实不怎么样了。
我还特意打听了一下,这些人没听说白家最近生意上有什么事情,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告诉我如今白家正是如日中天的好时候,商界里最讲究面子情,何况上海滩的四大家族互助互惠,像是被捆绑在了一起似的,动一家等同于动了其他三家,真把他们惹恼了,任何地方的商会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因此南京城的致远商会也要给几分面子。
平日里只要是上海这四家的生意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远比南京城本地的商户宽松多了。
多年前白家刚在南京城开票号的时候,惹起了当地一户姓严的人的不满,认为白家把手伸得太远,居然插到自己的米缸里抢饭吃。
他发动了不少商户抵制白家,还闹到了商会去。
致远商会的人不愿意得罪白家,只能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偏偏白家二房又不是省油的灯,得了便宜还不成,听说了严家的事情之后,硬是抬高了票号的收利,从三分抬到了五分,这样一来,南京城的散户知道之后便把家产都转到了白家的票号里。
严家的票号三天之内便被搬空了,到后来硬是取不出钱来。
散户们聚集到严家的大门口逼着给钱,要不然就要拆家抢东西。
严家被逼得没办法,只得连夜从山西和河南两地调钱回来,河南的钱还算平安,但从山西往回运的钱偏偏赶上了路匪,不但护送银钱的掌柜、伙计和一应镖师被屠杀殆尽,钱财也被一抢而空。
严家支撑不住,最终只能变卖了祖产,又在商会的运筹帮助下补上了这个窟窿,但从此之后却是一蹶不振,远走他乡,再也没回过南京。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南京城的老商户都觉得白家做事不地道,分人的买卖不说,还要把别人的饭碗砸了,古往今来没有这样做生意的。
白家在南京城没什么人缘,因此生意一直不见什么起色,白家二房为此曾一年换过四个掌柜,却依旧没有成效。
这两年倒是消停多了,想必也是认清楚了现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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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二房也太霸道了些!
不过这不正是他们为人处世的本色吗?白蓉萱听着皱起了眉头,一脸嫌恶地道,“自损一千,伤敌八百,虽然严家倒下了,但抬高了收利,白家不是亏得更多?”
商君卓在一旁道,“这件事当年在南京城闹得很大,我也是听说过的。
当时严家老爷还被逼得差点儿上吊,幸好被忠心的下人及时发现,这才救回了一条命。
票号的买卖和一般的生意不同,表面上看着白家像是没得到什么好处,其实不然。
收利从三分抬高至五分,白家在利息上自然是亏了的,但你想想看,谁家的票号能在短时间内收集这么多的银钱?白家在当时差不多将大半个南京城的散户都收在了账上,钱多的怕是地库里都要装不下了。
短线来看,白家手里有银有钱,他们再用这笔钱放给其他需要的人,据我所知当时票号向外放钱都是五分甚至是六分的利,就算是五分白家也没有亏,若是能抬到六分反而还赚了一成。
你要知道,票号最怕什么?怕的就是手里有钱却没地方用,白白的给散户拿收利。
但白家就不一样了,家大业大,生意遍布全国,南京城放不出去还有上海,还有广东……如今局势如此艰难,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说是供不应求都不为过。
散户的钱很快便被发往全国,白家这一招正是借了四大家族的势利,实在是非常的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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