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卓的师父道,“现在的海风太大了,一旦扬帆很容易被卷翻过去。
何况天上还下着雨,这要是引了雷下来,全船的人都要跟着遭殃。
我约摸着这就是海匪的计划,你想想看,他们那一艘船上能有几个人?拼尽全力也就发这一波的力,要是咱们先慌了手脚把船帆一扬直接翻在海里,那还不跟掉到了嘴边的鸭子似的,彻底的没有还手之力了?”
船长道,“你说得有道理!”
商君卓的师父沉着冷静地吩咐道,“大伙别慌,只要沉着应对,我保证海匪追不上咱们。”
他是船上经验最丰富的水手,自小便是在船上长大的。
无论是风向、海潮就从来没有分辨错的,大家对他的话素来信服,听后没一个反驳的,大家沉声不语,按照商君卓师父的吩咐把舵摇桨,商船速度逐渐加快,而身后海匪的光亮却逐渐慢了下来。
商君卓的师父敢松了两口气,就听砰砰几声脆响,仿佛炉火里烧豆子一般,又清脆又响亮,擦着耳边飞了过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离船舷比较近的船员已经哎哟一声痛呼,随后人便栽倒在了甲板上,身上全是鲜血。
船长立刻叫道,“不好!
海匪开枪了,大家快伏低身子,小心中弹。”
船上的人立刻趴了下来,有的人甚至紧贴着甲板,生怕一抬头就被子弹击中。
海匪眼看着追不上,气急败坏地放了几枪后便鸣金收兵,不再穷追不舍。
天上的雨也渐渐小了下来,意识到危险散去的船员们赶紧去关心中枪的人,可那一枪正好打在了胸口上,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人早就咽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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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叹了口气,“先把他的尸体收起来吧。
等到了岸上找个地方火化了,再将他的骨灰送回到家里去。
好在这一枪来得快,死前也没受什么痛苦……”
他是一船之长,素来严肃不苟言笑,底下的船员对他又惊又怕,在他面前从来不敢嘻嘻哈哈地乱开玩笑。
但手下的船员当着自己的面惨死,他还是有些自责,脸上的情绪也十分复杂。
虽说在海上什么困境危险都遇到过,但毕竟没了一个人,船长和商君卓的师父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船员们也都神色哀戚,七手八脚地将死者的尸体送到了船舱底层,和那条巨大的枪鱼放在了一起,身上还盖了一块白布。
忙完这一切,又要开始清洗甲板,随着雨的停歇,东方也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海上升起一轮红日,半边的海水都被染红了。
船员们望着眼前的景象,在想到昨天夜里的惊险,一个个感慨颇深,聚在一起长吁短叹,痛骂海匪的凶残。
后来几条商船聚在一起通了消息,商君卓所在的船上只死了一个船员,另有一条船上死了三人,还有一条船上的一人被子弹打伤了手臂。
白修治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他坐在甲板上怔怔出神,半晌缓不过劲儿来。
怎么会这样呢?死去的那个人正是借给他皮袄的人,他当时还向人家保证穿过后要归还的,不然人家的媳妇要生气。
只隔了一夜……人却已经不在了。
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脸色苍白地被朝阳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暖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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