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沿着河道划水而过,后面几艘船慢悠悠地跟了上来。
商君卓趴在船头张望,只见渡头上的人影越来越小,最近变得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里也不知道是释然还是落寞。
自从那日分别后,她一直没见到白修治。
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开了,不愿意再纠结情感之事。
商君卓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还要去做,非要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而且她和白修治怎么看……都并不合适。
他们一个热烈似火,一个则沉静如水。
一个家世优渥,一个则疲于奔命……这样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硬凑在一起,一定不会幸福的。
她一个人怔怔地站了良久,直到有人叫她吃饭,她这才回过神来。
船员们大多都是上次合作过的,相互熟悉,开惯了玩笑。
商君卓又是个坦荡热络的性格,自然很受大家的欢迎,那些足以做她父亲的人对她照顾有加,年龄小的人则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格外亲热。
唯独年纪相仿的人,顾念着男女有别,始终有些拉不开脸。
船上的饭食多半以鱼为主,但因是第一天拔锚,船嫂特意做了肉和青菜。
大家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通,便有人和商君卓打趣道,“商家大姑娘,你出一趟远门,怎么连个送别的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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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君卓白了他一眼,“谁像你似的,恨不得把老婆孩子热炕头都挂在身上。
既然那么舍不得,干吗还出来闯荡?”
大家哈哈大笑,便不再说。
没有入海之前,河道相对窄小,不能扬帆起航,免得速度太快起了冲撞,会酿成极大的事故。
速度不快,又无海匪搅扰担心,大家吃过午饭后便在甲板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打瞌睡。
商君卓跟在老船员身边学打绳结。
水手船工的绳结和平常的并不一样,非常牢固不说,一般人根本就解不开。
老船员道,“这些都是熟能生巧的东西,你做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倒也不用特别的学。”
商君卓笑道,“闲来无事,我在您身边打个下手,这声师父也不能白叫,不然您也太吃亏了。”
老船员道,“我就这么点儿微末的本事,能教得也就这些。
你不嫌弃尽管去学,能学多少就是你的造化了。
何况呀……你学来也未必有什么用,难道还真能在海上漂泊一辈子不成?”
商君卓道,“多学点儿本事傍身总是没有坏处的,将来什么样谁知道?”
老船员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没错,那你就安心跟在我身边学吧。
什么师父不师父的,我倒也不看重这个。”
等到了夜里,船速渐缓,河水拍打着船板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漫天星辉交映,商君卓盘膝坐在甲板上出神。
哎,这样美的景色,要是白修治也在身边就好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一扭头才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她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差点儿直接从地上跳起来。
定睛一看,却又觉得那身影十分眼熟。
过了半晌,她才一脸疑惑地试探着问道,“修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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