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则色胆迷天沉湎淫逸,每天只知道守着女人窝过日子,离开了女人就活不了,看到好看的女人便迈不动步子。
只有白元裴不但深谋远虑足智多谋,更有居安思危的眼光。
白老太爷喜爱他,除了他是幺儿之外,更多的是看中了他的能力,觉得他和自己年轻时颇有几分相似。
王德全继续道,“可惜江西那头刚刚发生了水患,死了不少的人。
我们这一路走过去,路边就有不少来不及掩埋的尸骨,散发出阵阵恶臭。
我当时就觉得不好,天气炎热,尸骨这样暴露在外很有可能会引发时疫。
可惜三爷不听我的劝告,还是坚持带着我和高安在当地逗留了七八日,总共收了七万多担稻米。
从江西离开时,三爷就有些腹泻的症状,我们还特意请了当地的大夫,最开始说是水土不服引发的症状,吃了两服药后江西时疫爆发,我们也找不到那位大夫,只好带着三爷连夜上路,想赶紧到了重庆再说。
可半路上三爷身子忽然便不好了起来,先是高烧不止,紧接着便开始呕吐,后来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等赶到重庆之后,分铺的掌柜赶忙请来了大夫。
那大夫诊过脉之后说三爷大概是沾上了时疫,还说中药来得太慢,让我们想办法请个西医过来瞧瞧。
重庆掌柜便出去走动关系,最后好容易请来了当地一家教堂的洋牧师,他叽里咕噜地说什么我也听不懂,最后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当天夜里三爷就去了,也没留下个只言片语。
不过走得挺快的,没受什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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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番话说完,唐氏已是泪流满面。
吴妈心疼地凑上前,拿着帕子替她抹泪,唐氏平复了好半天,又问道,“高安呢?他也跟你一同回来了嘛?”
高安年纪和白元裴相差不多,为人克制有礼,很受白元裴的器重,这次去重庆的时候,高安也跟着去了。
王德全听她提起高安,忍不住叹着气道,“我们从江西去往重庆的路上,途中路过湖南境内,正赶上两伙人打仗,炮火轰鸣,子弹就在头顶上飞。
乱军把我们的队伍给冲散了,当时又是夜里,四下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又心慌又害怕,全程守在三爷的马车前,没顾得上别人。
等我们穿过交火区之后清点人数,发现高安和两个小厮不见了踪影。
有人黑暗中隐约见到他们三个中枪倒下,当时也来不及上前查看,估计是被流弹打死了。”
唐氏听后沉默了半晌,过了许久才幽幽地说道,“身处乱世四下都是乱糟糟的,以后还是少出门吧。”
又问他道,“老太爷没有为难你吧?”
王德全见她都这个时候还关心自己的安危,感激的五体投地,流着泪道,“没有。
老太爷什么也没说,就是刚回来的时候被逐一叫去问了话,问清楚了之后便让我们都下去了。”
唐氏安心了不少,“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王德全已经听说了唐氏的事,可打死他也不相信唐氏会和一个白家的二等管事私通。
白元裴活着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到三爷和三少夫人是多么的恩爱多么的羡煞旁人,三少夫人性子虽然柔弱,但骨子里却透着几分坚韧,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王德全道,“三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能有今天全靠三爷一手提拔。
三爷一死,我恨不得跟他一同去。
只是三爷在高烧昏迷的时候,嘴里还不断念着您和治少爷的名字,我一想到这些,就不敢死了。
说什么都要留在您和治少爷的身边,亲眼看到他长大成人才行,这样就算到了地底下,三爷问起来我也有话跟他说了。”
唐氏听他提到白元裴弥留之际还牵挂着自己和治哥,心头猛然一颤,疼得她几乎痛不欲生。
吴妈连忙扶住她,心疼地劝了起来,“三爷最记挂你了,要是知道你怀着身孕还这样伤心过度,他在九泉之下又怎么能安心呢?”
唐氏软绵绵地靠在她身上,眼泪都要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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