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事。
他偏头看向外婆和外公,恭恭敬敬地说:“外公外婆,我去阳台接个电话,是公事。
最近新接了我爸几处在京产业,琐事有点多。”
外公和外婆忙说:“去吧去吧。”
顾谨尧起身去了阳台旁边的茶室,将推拉门关上。
外婆这才把话匣子打开,对云瑾说:“阿尧母亲为人刻薄,他生父又是个那样的人,我真怕阿尧会遗传他们的基因,再苛待你。”
云瑾甜甜一笑,“怎么可能?阿尧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基因这东西对他不管用,他出淤泥而不染。”
外婆抓着她的手紧了紧,“你小姨就因为遇人不淑,没了。
如果不是那男人,你小姨不会那么年轻就没,可怜我的女儿……”
她声音哽咽了。
深吸一口气,她继续说:“你当时和阿尧交往,外婆担心这担心那,生怕你被他辜负。
听说你怀孕了,我更是提心吊胆,盼着你俩快点把证领了,把婚礼办了,我也好放心。
你小姨当年就是,那男人说回家筹备办婚礼,结果一去,没了动静。
你小姨大着肚子等他,等啊等,结果……”
她说不下去了。
眼里的浊泪,大颗大颗掉落下来。
外公急忙扯了抽纸递给她,“瑾瑾大喜的日子,你提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外婆接过纸巾擦掉眼泪,强颜欢笑道:“看我这张嘴,年纪大了,嘴变碎了。
瑾瑾,你别往心里去。”
云瑾没接话。
从小小姨就是家里的禁忌。
很少有人提。
今天难得从外婆嘴里听到几句。
她好奇,想多问几句,又见外婆太伤心,怕问多了,她再难受。
正沉默间,有人打开门走进来。
众人纷纷扭头看过去。
是云恬。
几天不见,云恬憔悴了很多。
大冷的天,外面披一件薄薄的白色羊绒大衣,里面只着一件单薄的真丝珠光v领小衫,锁骨露在外面。
光脚穿一双单鞋,连袜子都没穿。
衣服不如平时精心,脸上的妆也没以前精致,脸颊被风吹得微微泛红。
看样子在门外站了有些时候了。
外婆忙站起来,“你这丫头,寒冬腊月的,穿这么少,也不怕着凉。”
云恬含糊地嗯一声,淡扫一眼云瑾。
她脱掉大衣,挂到衣架上。
踢掉高跟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换上。
云恬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板着一张脸,不吭声。
外婆帮她倒了杯热水,“怎么不开心,是工作太累了,还是遇到麻烦了?”
云恬冷着一张脸,抬起下巴看向云瑾,“她没告诉你?”
“没有啊。”
外婆问云瑾:“发生什么事了?”
云瑾斟酌着用词说:“我爸打算等灏灏毕业让他进公司,让我姐嫁人。”
外婆一怔,“嫁谁?我怎么没听你妈说?”
云瑾回:“靳帅。”
“靳帅?”
“对,岛城靳崇山的小儿子。”
外婆想了想,“岛城靳家在当地挺有名气,和我们家也算门当户对。
靳帅人品和相貌怎么样?多大年纪?”
云瑾道:“比我大一岁,长得挺帅的,人品也还可以。”
云恬嗤笑一声,“说得天花乱坠,你怎么不嫁?你不要的,扔给我,当我是什么?垃圾回收站吗?真是站着说话不害腰疼。”
云瑾抿唇不语。
外婆责怪道:“你妹妹怀着身孕呢,你有气别往她身上撒,好好说话。”
云恬右腿往左腿上一架,眼睛眯起,“怀孕有什么了不起的?是个女的都会怀,就像鸡会下蛋一样,动物本能。
我现在心情不好,说不出她喜欢听的。
不爱听,就别听。”
好好的气氛,被她搞得僵硬起来。
众人皆闭嘴不语。
顾谨尧打完电话,推开推拉门走出来。
看到云恬,他神色微微一沉。
察觉气氛不对,顾谨尧问:“发生什么事了?”
云瑾笑,“没事,快来坐。”
她拍拍身边位置。
顾谨尧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起一只苹果和水果刀,削起来。
他手指修长有力,削苹果的动作却很漂亮,削得快,且把皮削得很薄。
削完将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拿牙签插了,顾谨尧递给云瑾,“苹果性温,可以多吃点,促进消化。”
“好。”
云瑾接过来,眉眼含笑。
云恬看在眼里,嫉恨在心里。
觉得父亲偏心眼,看表面疼爱她,实则更疼爱云灏和云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