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妻侄,妻侄——”
“……”
那人一脸困惑。
“算了,老聂你来讲吧。”
刘敬只得又一拱手。
众人一阵忙碌,让那青年坐在老当户的狼皮毡上,又急着斟酒、倒奶茶、拿出各色奶酪肉干。
老聂解释了半天,青年满意地点点头,又瞅了刘敬一眼,便自顾自与当户夫妻说起来。
老聂凑到刘敬身边,低声道,
“你今天可是有奇遇了。
这是冒顿的第七个儿子,七王子哀嫩。”
“原来是皇子啊,难怪气度不凡。”
刘敬亦微微一惊,追问,
“是大阏氏生的?是太子吗?”
“不是,二王子稽粥才是太子。
但哀嫩也是大阏氏所生,与太子同父同母,感情很好。”
“这匈奴的王子们,都四处乱跑吗?连个随侍也不带?”
“还是带的,估计都去了别的帐里。
听他和老当户说,是为了赶一头大白狼才跑偏了路,不得已进来躲躲大风。
别看哀嫩年轻,可真是天生骁勇无敌,当年打东胡,主要靠着他了。”
提到大风,刘敬忽地一激灵,猛拍大腿哀嚎道,
“节!
节!
我节还在车上插着呢!”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瞅着刘敬一阵风似的蹿到帐外,过了半晌,又披头散发地跑了进来,浑身已被吹得凌乱不似人形,怀里却牢牢搂着一根带三层赤色牛毛的长竹竿。
“我看天色已是全黑,想那大风马上就要来了。
幸好这节没事。”
刘敬轻抚着节上重重缕缕的牛尾毛,面上全是侥幸。
哀嫩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
***
匈奴草原上的飓风,似乎也刮进了洛阳宫城,这日,刘季来到北宫吕雉殿内,却是为着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想着,如意一天比一天长大,该开始识字读书了。
太子有太傅,是不是也该给他找个老师?
你如今是皇后,不能总顾着自己生的孩子啊,也要母仪天下才是。”
刘季屁股还没在榻上坐稳,批头便问。
“如意?
如意刚满三岁,是不是早了点。”
吕雉被问得一头雾水,想了想,又道,
“不是还有叔孙通吗?
要不,就让叔孙通每次给皇子们上课时,多带他一个。”
“我问了,叔孙通百般推辞,说不会哄年幼的孩子,教不了。”
刘季没好气地说,
“我看如意这孩子,明明聪明异常,浑不似寻常孩童。”
吕雉心内发笑,她可丝毫没看出如意有什么生而早慧之处,只是有个机智的母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