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分在哪个乡?”
下午,交了聘用合同书,山椿和张竹、王芳、王同让、兰英、蒋毅从区公所出来,蒋毅问。
“我分在黄莲乡。”
山椿回答。
“黄莲乡就你一个人?”
这次人区招了三十六个干部,十一个乡镇,平均一个乡也是三个,黄莲乡分一个,蒋毅有些不信。
“是的。
多分个招聘的,可能要好点,一个人去有些难。”
山椿想着自己一个招聘人员去一个乡,有些不好办。
“难啥?都是国家干部。”
蒋毅到是看得开。
“就我一个招聘的,怕是连说话都没人吧。”
山椿想到了那天去签字的情景,这些人本来就不看好招聘干部。
“那不一定,不要怕,那些顶班的有多大个水平?那些老干部,文化程度又不高,我觉得我们水平不比他们差。”
蒋毅对这个社会看得还是太简单。
“怕到是不怕,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本事各人施展。
就是觉得一个招聘的,不好合群。
你分到哪个乡?”
山椿对大家对招聘干部的不待见是有体会的了。
“你老家。”
蒋毅分到了罗汉乡。
“哦,成我父母官了,多关照。
这几个是罗汉乡的,这次都考上了。
你们认识一下吧,我同学蒋毅,分到我们乡上任团委书记。”
山椿向张竹几个介绍。
“哦,欢迎,我叫张竹,分到观音乡当公安员。”
张竹热情的和蒋毅握手。
“我叫王同让,分到观音乡当司法员。”
“王芳,分到茅店乡当妇女主任。”
王芳也伸手和蒋毅相握。
“兰英,观音乡妇女主任。
多关照。”
兰英没伸手。
“准备去哪儿?”
蒋毅问山椿。
“回家,还有三十多里路,早点走。”
山椿想着早点回家去。
“不等班上几个同学了?”
蒋毅问。
“不等了,上了班,有时间一起的。”
山椿说。
“我上午还说了我们几个同学一起耍一下的。”
蒋毅想着要上班了,大家在一起放松放松。
“你们去玩吧。
我要先走了。
明天打算去看一下胡仁昌。”
山椿想着胡仁昌的遭遇,心里酸酸的。
“胡仁昌?”
蒋毅不知道胡仁昌的事。
“就是这次政审没过到那个,高八零级的。”
山椿说。
“哦,听说是因为他父亲是梅花党的团长。”
这事大家都传开了。
“不晓得,反正这次就他一个人政审没过。”
山椿却不知道胡仁昌政审没过的原因。
“嗨,你几个跑得快。”
山椿正待要走,兰田松和张承莲、吴卉、刘素英来了。
“你们分到哪里了?”
蒋毅问。
“本人,兰帅,分到茅店乡,民政助理员。”
兰田松咯一板一眼地说。
“我到南津镇,妇女主任。”
张承莲分到区场镇,到是不错。
“我,罗汉乡,计划生育指导员。”
吴卉有些不高兴。
“我分到罗汉乡,妇女主任。”
刘素英到是很淡定。
“哦,祝贺,祝贺。”
蒋毅说。
“欢迎哈,欢迎到罗汉乡领导我们罗汉人民。”
山椿树装模作样伸手和刘素英、蒋毅、吴卉握了握。
“欢迎,欢迎。
听说这次罗汉张分六个,罗汉乡是考上最多的乡,也是分得最多的乡。”
王同让也表示欢迎。
“不对哟,这次招聘的职位没有计划生育指导员呢?”
蒋毅刚刚听吴卉说是计划生育指导员,心里就嘀咕。
“唉,我是报的民政助理员,可上午拿合同的时候就说是调济成了计划生育指导员了,还说不服从调济就算弃权。
我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来。”
吴卉心里很是这不高兴,因为这年月,计划生育是国策,可这工作确实不好做,得罪人,所以大家都不想做这工作,没想到竞被调剂到了这岗位。
“可能情况有变化吧,上了就好。”
兰田松神秘一笑。
蒋毅看在眼里,没做声。
山椿看两人的动静也没做声。
“这几天没事,去哪儿玩两天?”
蒋毅又提议。
“好,我们以前在一个教室里啃书皮子,这下又要在一个区里为人民服务了,看来一辈子都得在一起了。
就先去灯晃两天。”
兰田松表示赞成。
“刚才和山椿说,他说要回去看哪个胡仁昌。
等几天去看嘛。”
蒋毅又劝山椿。
“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山椿坚持不去。
“那好吧,各位,今后都在一个区里工作,说不定哪天就调到一个伙食团吃饭了。
大家要多联系,多帮衬。”
蒋毅这话说的很地道。
“好的,好的。”
大家附和。
王同让没有和山椿他们一起走,说是要等他大哥。
山椿和张竹、王芳、兰英从南津出发,沿公路向罗汉乡走去。
“今天去签字,感觉如何呢?”
山椿问。
“还好吧。”
王芳说。
“你当然好哦,你老汉是当官的。”
张竹说。
“我爸陪我去的,乡上还请吃了顿饭。”
王芳如实说。
“安逸哟,还有饭招待。
我去等了半天,理都没人理,最后签了字,问都没人问一声。”
兰英说。
“不会哟,乡上还是多热情的。”
王芳似乎不信。
“我去签字还行,怕是沾了芳妹儿的光哟。”
张竹说的到是事实。
“沾我的光?”
王芳不解。
“你爸是观音乡的乡长嘛,你也考了招聘干部,所以没人敢小看招聘干部哈。”
张竹说的不无道理。
“几个老乡,慢去。”
一行人扯着闲篇,不知不觉到了观音乡,王芳笑着与大家告别,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龄,一应齐耳的短发衬着那一身简洁朴素的衣服,尽显她的干练和妩媚。
张竹看得有些如神。
“这个王芳不错,人活泼,也耿直。”
山椿对兰英说。
“就是,刚才她说叫我小心,我很感动。”
兰英说。
“说不透,我观察她有时活泼,有时很忧郁。”
张竹说。
“不会吧。
你啥时观察的?”
兰英问。
“考试那几天,我看她和大家一起的时候吧,很开朗,一个人的时候就很不开心,也很冰冷、忧郁。”
张竹说。
“你娃有心,观察得仔细,努力努力。”
山椿调侃。
“我说的是实话。”
张竹一脸涨红。
“我是实话实说。”
山椿不饶。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胡仁昌吧。”
在罗汉乡分手时,张竹对山椿说。
“我也去。”
兰英也说要去。
“好吧。
既然你们要去,那不如我明天去把胡仁昌叫到我家里,你们直接上我家去。”
山椿想到胡仁昌家经济肯定不宽裕,就做了一个决定。
“这样也好。”
张竹和兰英表示同意。
蒋毅和几个同学来到南津坝,没了学习的压力,几个在坝上玩得很开心。
玩过一阵,累了,三个女同学坐在大坝上,静静的看着流水冒过低低的坝顶,从顶上流淌而下,一直向前,不回头。
“吴卉怎么就成了计划生育指导员了呢?”
蒋毅拉着兰田松来了坝尽头的杨柳树下。
“计划生育指导员不好吗?”
兰田松打着哈哈。
“不是不好,招聘的职位里没有,她报的团委书记,怎么就变了。”
蒋毅把着兰田松的肩膀。
“我也不晓得。”
兰田松表情有些得意。
“你娃不够意思,说。”
蒋毅早从兰田松的表现中发现他知道什么原因。
“不能说。”
兰田松想挣开蒋毅。
“同学之间还我什么不能说的?”
蒋毅把兰田松抱得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问。
“不准说出去哈。”
兰田松见蒋毅不放松自己。
“肯定不说。”
蒋毅放开了兰田松。
“是有两个乡上的计划生育指导员,是顶班上来的,有关系。
说是做计划生育工作得罪人,工作不好开展,就找到区委,区委为了照顾情绪就把一个调整为团委书计,一个调整为公安员了。
吴卉和另外一个考公安员的,就只好签计划生育指导员了。”
兰田松一口气说完了。
“哦。
这也没啥子,只是有些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