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宁真累了,梦里隐隐约约地叫着,“……额,娘。”
舒舒心下便又是一痛。
因为顾着当今皇后,阿哥爷寻常从不在后宫面前,尤其是皇后面前再提起孝淑皇后来。
他将他一个儿子的孝道全都倾注给了皇后,叫皇后对他都指摘不出什么来。
可是他心下,怎么会不想念额娘呢?
他心下……怎么会不为了额娘生前身后所受的那些委屈而不平呢?
时光易过,转瞬已经到了熄灭火烛的时辰,外头巡夜的太监已经在提醒。
绛雪跟舒舒示意,舒舒却毅然地摇头。
难得他主动要歇在这儿,她怎么会主动放他走?
次日一早醒来,绵宁狼狈而去,倒叫舒舒一直到日上三竿了,还忍不住抿嘴而笑。
阿哥爷临走时候的神情,当真可用“可爱”
二字来形容。
他临出门儿了,还说着“……我进书房前,会先给岳父神牌行个礼。”
懒人听书
舒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召唤四全进来,吩咐下去,“你出宫到我家去一趟,留个话儿给我明大哥哥,叫他寻个由头,参汪承霈一本。”
舒舒说着猛然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永定河的坝工也有汪承霈的差事……叫我明大哥哥就找这个由头就是。”
“永定河遇到几百年都没有过的大洪水,故此永定河修坝的工程也是前所未有的浩大。
这么大的工程上,任谁都难保没有什么纰漏,这便是现成儿的,都不需要我那明大格格费什么劲儿,便可信手拈来。”
四全奉命而去。
倒是绛雪陪舒舒去给布彦达赉按例拈香的时候儿,忍不住轻声问,“……前儿听家主爷来您眼前儿回话的时候说,他现如今不是也难得皇上召见了么?家主爷不知道能不能得着机会去办主子交付这事儿呢。”
舒舒点点头,“我明白。
他便是不容易面见皇上,但是写奏本就也行,总归这事儿得需要个人来办。”
香烟袅袅,行礼下去,舒舒眼前晃动的还都是昨晚的亲昵,还有阿哥爷今早上离去时那脸上的难为情。
……便是为了这个,她便什么都心甘情愿替他办。
这几年的夫妻了,她知道他什么事儿不愿意亲自去办。
譬如以孝淑皇后嫡子的身份,去说当今皇后母子以及她母家任何不好听的。
也是,当今皇后再年轻,也终究是阿哥爷的皇母,阿哥爷若是说了那些话去,最简单便可扣上一顶“不孝”
的帽子去。
其实今早上阿哥爷一走,她就知道阿哥爷绝对不会亲自找皇上去办这事儿,那她就寻个人来帮阿哥爷办。
这事儿旁人去办的话,她终究还是不托底,这便还是交给明安吧。
因那一晚的缘故,后头两天绵宁都没再进舒舒的房,仿佛羞于相对。
舒舒便也都由得他去,心下反倒还是甜丝丝的,并不着恼。
京,后来险些点了状元的赵翼。
赵翼之才,皇上年幼时便曾早知,就连孝仪纯皇后额娘当年爱看的话本子,都是这位赵翼化名‘狐说先生’写就的。”
“赵翼之才,全凭汪文端公所发掘和看重。
若没有汪文端公,赵翼早因家贫而名落孙山,哪里还有机会入军机处为章京啊,那孝仪纯皇后当年便更不可能见着这位‘狐说先生’了。”
月桂张了张嘴,“……所以说,皇上会因汪大人而想起孝仪纯皇后来。
便因这母子之情,皇上也必定心软了。”
廿廿垂眸,“汪大人自不会有事,不过是等着有人自己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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