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列宾就挂了电话,走出办公室,向着会议室走去,看到市纪委副书记阳安等人,他理直气壮地道:“阳书记,我跟你们走。”
列宾无所畏惧的表情,让阳安等人都有些奇怪。
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阳安等人觉得,要是列宾真的有问题,他的神情多多少少会流露出怯懦,这是人之常情。
可他现在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难不成他找到了非常厉害的后台?
但不管怎么样,阳安还是决定将列宾带回去谈话。
到了纪委之后,阳安又让人询问列宾,那些资金到底是什么情况?列宾只承认自己在资金的使用上,确实有些太信任下属,管理上失之于宽,但主要问题肯定还是在李小刚身上,因为资金的进出都是李小刚利用职务便利,在不向领导汇报的情况下,自行其是!
“那么,李小刚现在去哪里了?”
列宾瞧向办案人员:“这个问题,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呀。
以往,李小刚每天都是按时上下班的,甚至还会加班加点。
可自从审查组进驻之后,你们跟李小刚谈了一次话,李小刚这个人就不见了!
当时,我不是被叫到会议室配合审查组谈话吗?所以,你们现在问我,我还想问你们呢。
是不是,某位审查组的成员对李小刚太凶,或者说了威胁的话、动用了什么手段,让李小刚同志倍感压力山大,让他出了什么问题?”
列宾甚至都没有告诉审查组,他已经发现局账户上的钱,都被李小刚卷走了。
他们越早掌握这个情况,纪委和公安就会越早行动,抓到李小刚的可能性也越大。
而如今,对列宾来说,李小刚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是从此销声匿迹,那样的话,就等于李小刚把一切都抗走了,而他列宾就可以安全了。
所以,列宾掌握一切消息,都不会告诉审查组,以给李小刚足够的时间!
审查组已经能感觉到,眼前他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领导干部,而是一只能说会道的老狐狸。
纪委干部只好道:“李小刚,我们会继续去找。
但是,关于市民政局出现的资金问题,不是列局长一句‘管理失之于宽’,就能过得去的。
我们建议列局长,还是要实事求是的交代。”
“交代?”
列宾忽儿抬起头来盯着那位纪检干部,“你刚才说了‘交代’这个词,我听到了。
你们纪委这次叫我过来,到底是找我谈话?还是把我‘**’了?这一点,我必须搞清楚!
要是确定要‘**’我,那就给我一个书面通知吧。
如果不是“**”
,只是找我谈谈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我愿意谈,就谈;不愿意谈,就不谈!
要谈,我也只跟你们副书记阳安,或者纪委书记汤有为谈,你们这些纪委的一般干部,我还真觉得没必要和你们多说。
你们得搞清楚,在外面,你们这种级别,见到我,还得叫我一声‘列局长’呢!
今天,竟然要我‘交代’问题!
你们先去加强一下业务学习吧,什么样的情况下才需要‘交代’!”
如今,李小刚已经跑路,除非他们能马上抓到他,否则局里的资金问题,列宾完全可以把责任全部甩在李小刚一个人身上,列宾顶多是管理不严,从这一点出发,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列宾有恃无恐地发了一通火之后,翘起二郎腿,开始闭目养神,不再谈任何问题。
这让纪检干部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只好去向市纪委副书记阳安汇报。
目前的情况下,只知道市民政局资金出了问题,但是半夜里那些资金已经到位,你说他贪污,似乎够不上;说挪用,那么到底是列宾挪用、还是下面的办公室主任李小刚挪用?这里面责任模糊。
所以,现在要是就对列宾上手段,风险就太大了。
阳安听到手下说,列宾什么都不“交代”
之后,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就来向汤有为请示,下面该怎么办?汤有为从椅子里站起来,走到了桌子的外面,看向阳安,问道:“阳书记,你在办案上有经验,你说怎么办?”
阳安吹了吹桌上的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才说:“汤书记,我感觉啊,这次的案件,和我们以往碰到的情况有点不太一样。
责任界定起来很模糊,而且当事人理直气壮、有恃无恐,显然背后有人撑腰。”
汤有为停住脚步,看着阳安:“你刚才说的‘责任界定起来模糊’,这一点我能理解;但是,你说‘背后有人撑腰’,这一点怎么理解?”
阳安又喝了一口茶,左手的五指始终握着茶杯柄,似乎放开了之后,就会失去依凭一般,“汤书记,您想一想,要是背后没有人撑腰,他们的600多万为什么在我们审查组进驻前,能突然到位?600多万啊,这不是个小数字!
而且,今天列宾跟我们委局干部说话的时候,口气也是相当嚣张,肆无忌惮啊!
这不都是后面有人的征兆吗?”
汤有为点头:“你分析的有道理。
但是,这个事情是青山书记亲自交办的,我既然已经接了,就肯定要调查清楚。
阳安同志,在这一点上,我们没有退路,更不能退缩。”
汤有为其实也非常清楚,阳安是陈青山的人,在阳安的面前,汤有为肯定要态度坚决。
以前,汤有为相对还是比较中立的,但这一年来陈青山书记变得更加强势起来,汤有为也看出了苗头,青山书记要在西海头干出一番事业来。
这个时候,汤有为要是打退堂鼓,就等于是想挪屁股,调工作了!
汤有为在西海头也有些年月了,当然希望能在西海头提起来,要是因为工作不得力被调了地方,到时候再想提拔就困难了。
所以,这次的任务汤有为必须干好。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