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哥哥(2 / 2)

娇啼 盛晚风 10652 字 2023-06-01

但长公主同谢家颇有几分关系,算起来,这位昭元长公主也是他的表姑,他拂不开面子。

从西南门进去,要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时,谢锡步履不停,直到在一处转角,透过一片片花团锦簇,在枝叶空隙处,一张熟悉的小脸印入眼帘。

净敛浑身一震,那是谁,桑姑娘!

净敛按捺住激动,在确信主子的确往那看了一眼后,才斗胆开口:"主子,桑姑娘也来了。"

谢韫收回目光,道:“嗯,所以?”

一般来说,公主府的宴会,桑窈根本进不来,她怎么会在这里?不会是听说他要来,然后故意混进来的?

这个女人不至于吧。

他停下脚步,问:“殿下给她发帖子了?”

净敛哪能知道这个,不过他揣摩了一番,非常识趣的看着独身一人的桑窈,提议道:"要不…去问问?”

宴会尚未正式开始,桑窈因为不认识什么人,去到之后便熟练的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站着,看似在赏花,其实是在发呆。

直到她不慎看见了不远处的李瑶阁,并成功与她撞上目光。

完蛋。

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她已经感觉到李瑶阁蹙眉看着她了。

正当她提步要走时,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窈窈?"

桑窈抬头看过去。

来人面庞清雅,身姿挺拔,正是前几日才见过的那位状元郎杨温川。

桑窈对他的观感有些许复杂。

她一方面觉得这人知礼博学,年纪轻轻就当上了

新科状元,之前又为她说过话,好像是个很好的人。

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这人也太自来熟了些,话还没说几句呢,窈窈就叫上了,弄的好像他们多熟一般。

但最窈总不能不给人面子,略显尴尬的叫了句:"杨大哥"

杨温川看了眼她面前零星的小花,道:“这的花太少,怎么不往前走走?”

当然是因为往前走人就多了。

她随口道:“那些我方才已经看过了。”

又在骗人了。

杨温川又道:“待会要开宴了,一起过去吗?”

桑窈拒绝道:“你先去吧。”

杨温川双手背在身后,沉默片刻后,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道:"…窃窃,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桑窈这才扭过头去看他,“嗯?”

杨温川默默不语。

桑窈盯着这张眉目清朗的面庞,在树影斑驳中,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忽然汹涌而至。

早已被尘封的模糊记忆渐渐露出一角,这张脸也渐渐同她记忆中一个爱笑的小少爷划上了等号。

桑窈因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她幼时身体很不好,连学会说话都比别的小孩晚,听说江南水土养人,他爹就将她送往了江南。

她在一个烟雨小镇里待了快两年。

那时的桑窈才七八岁,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一开始来到那个镇子时她其实并不开心,那里虽环境好,可爹爹和姐姐都不在她身边,也没人陪她玩。

后来在某一段时间里,隔壁突然搬来了一户人家,里面有个众星捧月的小少爷。小少爷朋友很多,每次看他们一起玩,桑窈都羡慕坏了。

后来不知道是那一天起,那个小少爷注意到了她,他问她:“你怎么总是偷看,你叫什么名字?”

桑窈就说:“我叫窃窃。”

后来他们不知怎么就熟悉了起来。

在她无聊又贫瘠的生活里,这个哥哥是为数不多会耐心陪她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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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位哥哥并没有在那里待很久,仅半个月的时间,他就走了。临走时送了桑窈一只树叶编的小兔子。

此去经年,小兔子早已不见,桑窈也已经忘记了那位小少爷的相貌,声音,甚至他的名字。但浅滩冰凉的水,好不容易飞起来的风筝,长满青苔的石板,都早已成了她记忆里的江南。

她心跳飞快,睁大眼睛道:“你是…阿川哥哥!”

旧人相逢,她因为激动,声音不算小。至少净敛听的很清楚。

他不由脸一黑,阿川什么?

没听说过桑姑娘跟这姓杨的认识啊!

净敛偷偷瞥向主子。

谢韫仍然是一张八风不动的冷脸,他重新迈开步伐,道:

“如果你觉得这种事很值得去问的话。”

“我不会拦你。”

又开始讽刺他了。

净敛默默跟上,心道不是你先问出来的。

狗脾气,谁伺候谁倒霉。

他低头,熟练认错:“属下知错。”

但事实上,桑窈刚叫出来就后悔了,她七八岁的时候这样叫到没什么,如今都十七八了,总觉得怪怪的。

况且因为时间实在太久,那时年纪又小,这会反应过来,还是有几分拘谨。

激动褪去,她压低了声音有几分不好意思,道:“居然是你啊。”

杨温川道:“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了啊。”

桑窈小时候虽然身体不好,但不妨碍她脸上肉乎乎的,长大后她脸蛋就瘦了很多。

这个话题触及到了她的敏感点,桑窈道:"……我应该没那时候那么圆了吧。"

两人说话间,昭元长公主走了出来,桑窈便随同杨温川一起往前走了一段。

长公主如今年岁已经不算小,看着却很是年轻,就像是那天看见谢夫人一样。她的衣饰也并不复杂,这般简单的装扮让她看着十分的亲和。

直到她在公主身旁看见了谢韫。

兴许是如今她已经同谢韫正儿八经的说过几回话,也渐渐不再对谢韦的爱慕匪夷所思,她现在这样瞧谢韫都不觉得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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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温川听见了桑窈的声音,朝她这边微微侧头,轻声道:“窃窃认识他?”

桑窈连忙摇摇头,有几分心虚的道:“我只是知道他。”

杨温川也未曾多问,而是耐心道:“昭元长公主算是谢大人的表姑,这场赏花宴一年才这一次,他应当是不好回绝。”

杨温川不说,桑窈还不知道长公主同谢温有这层关系。

杨温川又道:“对了窈窈,还没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桑窈原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

但是现在看着眼前的谢温,她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答案。

就为了见她一面,真的值得吗?

她可从未参加过长公主的宴会,他这样难道不怕旁人生疑吗?

桑窈看向谢井的目光越发复杂,这个男人,他真的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