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一道工序出错,就会前功尽弃。
所谓一窑生,一窑死。
瓷行就是这么残酷!
“老于,你在前面顶着,我去上头。”
阮俊生透过观火孔观察火焰颜色,以此来确定温度。过了一会,猛的起身,对于立比出手势。
于立大喊道:“投柴!”
声音尖利,跟平时截然不同,可见此时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冯玉树站在于立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窑炉,捏紧拳头,口中不停嘀咕:“必成!必成!”
徐昀表现的相当冷静,跟曲云竹等站在远处,仿若袖手旁观的看客。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该做的都做,现在无非是看老天爷站在谁的一边!
第一日在紧张又忙碌中度过,一切顺利。
到了夜里,阮俊生和于立两人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
徐昀让冯玉树去休息,他坚决不去,要留在窑场给大家加油鼓劲。
既然这么有活力,徐昀也随他高兴,自顾自的回简易房里倒头大睡。
曲云竹巡察回来,看到坐在门口把玩匕首的京牧,笑道:“徐公子睡下了?”
“嗯!”
京牧吐槽道:“从没见过像我家公子这么能吃能睡的人,好像天底下没什么事能让他忧心……”
“成大业者,莫不如此!”
曲云竹的目光停留在指间翻转的匕首上,突然问道:“京牧,你的武功从哪学的?”
京牧心底骤起波澜,嘴上却自嘲道:“武功?我这点把戏算什么武功?”
曲云竹笑了笑,道:“那天见你打人耳光时身法轻盈,可力度极大,很是有趣,还想着你能教教我呢……”
京牧收了匕首,道:“好啊,只要曲行头不嫌弃,我随时有空。”
“那就说定了!”
望着曲云竹离开的背影,京牧眼中浮现出疑惑的神色,转身推开门,正要说话,却见徐昀躺在榻上,双眼明亮如星辰。
“公子也听到了?”
“听到了!”
“你说曲行头打听我的武功来历,会不会是……”
徐昀摇头,道:“不会!她或许知道点什么,但不会是我们的敌人。”
京牧也不好多说什么,默默退了出去。
第二日,依旧投柴控火。
此番烧制,需要整整三十个时辰,火不停,人不歇。
先将窑柴投入前室火膛,烧十几个时辰,再从投柴孔投入窑柴,继续烧十几个时辰。
这样可以有效控制前室和后室的温度以及气氛形成,但在此期间,陶工们吃饭不能说话,不能把筷子架在碗上,不能碰响桌子,不能磕碰流血等等。
之所以有这么多禁忌,事实上都是为了避免惊扰了神灵、保证烧窑过程的安宁。
同时也从外面传来云鹏坊的消息,这次烧窑,云鹏坊调集了八个出色的匠作,数百名多年经验的陶工,动用了镇坊之宝的天九号龙窑进行烧制。
据说天九龙窑是云鹏坊的福星,每逢九日,烧窑必成。
所以这次入窑的时间选在九日,天时地利人和,乌鹏实在找不到输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