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礼,西方诸国之事,你在这楚州境内,可曾有所耳闻?”
闻言,周玄礼微微颔首,回答道。
“确有所闻,就连庸都城年关前夜妖袭之事也已经听说了,虽然大玄国在中原之地矗立千年,数朝之前也曾风雨飘摇,可终究还是续上了国祚,这般又是数百年,可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却有些叫人心神不宁,而近日张师叔上山,只怕也是为了大玄国事以求神道。”
“心神不宁?”
李夜清眉头微微蹙起。
“周仙长为何会如此觉得。”
见玄祯殿下问起,周玄礼不敢怠慢,连忙拱手道。
“玄祯殿下恕罪,在下失口乱言。”
可李夜清却并没有愠怒生气,只是摇了摇头,而后看向远处飘渺的山雾。
“国祚多久,谁又能够预料,正如仙长所言,数百年前大玄国也曾风雨飘摇,所幸能够延续国祚至今,可这天底下的国家不知凡几,有多少崩塌,就有多少建立,王朝兴衰更迭莫过如此,只要尽人事听天命,去岁圣人方才凯旋还京,就遭逢玉京城妖袭,此事人尽皆知,闹的人心惶惶。”
说到这里,李夜清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后继续道。
“京城内外多少读书人的笔杆子都在批判圣人穷兵黩武,只是他们就敢写了自己一观,不敢示人罢了,其实所言也不虚,麟功圣人继位以来,大玄国已经历经大小二十多战,可他们那些穷酸腐儒只看得见劳命伤财,却看不见边关稳定,开元圣人时期北莽国五侵中原,可自麟功元年那一战后,北莽国可曾再敢举三军犯我大玄,最多不过是选一上将带三千兵丁,再教唆些草原游牧滋扰我北关罢了。”
不曾等周玄礼开口,李夜清放下茶盏,又道。
“因此周仙长觉得只是玉京城遇袭,便感到国祚不稳,心神不宁,实在是有失偏颇,妖患自古有之,如今宝狮子国联合数国大妖入侵,也有办法挡之,并不需要太过担心、如若希夷山上的仙师都是这般看大玄,今日我也就不奉陪张灵官上希夷山了,大玄国人道独尊,外敌来犯,我三军将士自当以血肉筑城,斩杀妖魔,难道我们只能靠神道护佑才能够阻拦外敌吗?岂不是笑话。”
言罢,李夜清便站起了身。
“今日多有叨扰,希夷山清静圣地,天神道场,不是我这等凡夫俗子所能够久待的,就此离去,雪儿,我们下山。”
见李夜清准备离开希夷山,涂山雪也跟着站起了身。
这可把张敬伯弄的不知所措,他连忙拉住李夜清道。
“殿下,玄礼乱言,非是有心,殿下暂且息怒。”
但是李夜清却是摇了摇头。
“灵官大人,今日来希夷山,我本就不情愿,大玄什么时候一定要靠神道才能够阻拦外敌,人祖建国,千年国祚,哪一代不是靠着大玄国将士上下一心,奋勇杀敌?三爷爷也是心乱了,今日之事若让圣人知晓,不知又该怎么怒火冲天。”.CoM
说到这里,李夜清拱手道。
“不过灵官大人既然已经上山,不妨就去希夷山上看看,毕竟也多年不曾回来,我与雪儿自去山下寻一酒馆等候,不必多言。”
见状,张敬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好行了一礼。
“那殿下慢行,日后我再向殿下赔罪。”
李夜清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便撑起油纸伞,和涂山雪走下了希夷山外院。
张敬伯叹了口气,看向身旁同样有些慌乱的周玄礼,连指他三下。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