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自道宫中传来。M..coM
只见一名同样身穿紫色希夷山门人道袍的中年道人出现在道宫门前。
张敬伯上前问道。
“多年不见,玄礼近来可好?”
中年道人鬓角有些斑白,但是对于张敬伯却是恭敬无比,当下拱手道。
“怎敢让张师叔问好,玄礼见过张师叔,快请进。”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两个道童的头。
“快些去取来为师珍藏的好茶,仔细煮上。”
两个小道童应了声好,随后便跑回了道宫内。
而中年道人也引着张敬伯和李夜清狐女二人走进了道宫之中。
刚一进入道宫,李夜清就感觉到一股清澈的灵气氤氲在四周,不愧是神道第一山,即便在山脚下,这灵气都如此精纯。
这道宫多以紫墨红三色为主,紫色的道墙与翡翠似的瓦顶相映成趣,墨檐与红色梁柱相互衬托,是与浮玉山截然不同的模样。
而这位周玄礼道长,以前是希夷山中门人,后来对于神道事务并不适应,可是他为人谨慎,对基础的神道知识以及希夷山道学都钻研极深,便被派到了希夷山下的别院,担任这些新入门的弟子的师傅。
在希夷山中时,这位周道长曾经就是张灵官的学生,故而才对张敬伯如此尊敬。
周玄礼将李夜清三人带到了道宫的一处小亭中,这里可见高山巍峨,山雾氤氲,也可闻宫中诵经声和敲钟之声。
不多时,小道童取来了瓷罐所装的茶叶,在小亭旁支起了铜炉开始煮茶。
闻着悠悠飘然的茶香,李夜清开口道。
“这是江南道特有的恩施玉露吧。”
闻言,周玄礼倒是有些惊讶。
他这人并无其他嗜好,除却修行希夷山法门和教导弟子外,只单单钟情于茶道,这恩施玉露并不算一等一的名茶,却是取自远在千里外的江南道,能说出其名实在难得。
“这位小兄弟竟然知道恩施玉露?”
没等李夜清开口,张敬伯就先笑道。
“玄祯殿下自幼长在江南道的玉京城,宫中进贡之物,什么好茶不曾品茗论道过,玄礼却是看走了眼。”
听到这话的周玄礼立马起身,跪地拱手行了一礼。
“殿下恕罪。”
见状,李夜清连忙请周玄礼起身。
“仙长这是为何?”
这倒是让李夜清有些奇怪,毕竟希夷山不同于青雀山和浮玉山,希夷山并不会对庙堂有什么别样的看法,两者分庭抗礼,行这般大礼更是不可能。
“殿下有所不知。”
张敬伯解释道。
“希夷山外院弟子多是从俗世中带上山来,有些年岁长了些,自然知晓尊卑圣人俗人之分,而有些四五岁便上了山,入山门修行神道的弟子,那便淡漠了许多,玄礼上山之前已近弱冠,更是曾考学两次。”
“原来是这样。”
李夜清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
“周仙长年青时曾经考学,不知考的是上庸学宫还是崇学署?为何不曾晋升仕途,而是上了希夷山呢。”
听到这话,周玄礼尴尬的笑了笑。
“殿下见笑了,在下实在是愚笨,两次考学皆不曾中第,故而离开了江南道,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上了希夷山。”
张敬伯摇了摇头。
“其实也不能怪玄礼,不瞒殿下,前朝末期崇学署副祭酒被圣人赐死之事,殿下应当知晓,那厮卖官鬻爵,私下大收钱财金银,不予者便无功名,玄礼当年考学优异,若不是这厮,想必已经高升三品。”
这次换李夜清有些尴尬了,他拱手道。
“小子口不择言,仙长莫怪。”
周玄礼摆了摆手。
“殿下不必如此,其实世间的道路千千万,不一定就非要考学出仕,现在在希夷山的这么多年,我发现我刚喜欢这种闲散生活,官场之道并不适用于我,这倒是一件好事。”
而这时,一旁的小道童开口道。
“师傅,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