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都怕那宝狮子国坐收渔翁之利,因此都向他下达了通牒,不论兰若与厌火两国之间如何争斗,只要这期间宝狮子国敢动兵,我们两国便合而击之。”
闻言,徐之斐微微颔首,他端着鱼汤道。
“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是国战之间,一纸盟约实在是无足轻重,那宝狮子国就算一时答应,可若是战时有变,他们又如何不会出兵。”
祸斗伸出右手,他看着右手之上那金色的护臂,喃喃道。
“正是如此,因此我们两国之间多年里也只是因为了一些边疆土地争斗,从来不曾举一国之兵出击,可在我父皇当朝的那十年间,两国之间的矛盾却激化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记得当时的我仅有七岁,连化形都没有做到。”
“当时我们厌火国与宝狮子国格外交好,父皇将我的姐姐嫁给了宝狮子国的太子为妃,希望能以此两国勇结盟好,虽然我父皇是火神一族的大妖,可他却是个舞文弄墨的文人,但是他执政的这十年间,厌火国也确实国力稳压兰若国一头,但事情就发生在了我姐姐嫁给宝狮子国太子的第四年后。”
说到此处,祸斗轻叹了一口气。
“当时我皇姐为宝狮子国生下了一对皇子,可却在回厌火国探亲的途中被兰若国的附属小国截杀,我那两个侄儿也死在了野外,这件事挑起了厌火国与兰若国之间最激烈的战争,厌火国大军尽出,我那文人父皇御驾亲征,而宝狮子国也同样发兵十万,兰若国一时间溃不成军,只三个月时间,我厌火国大军就打进了兰若国的王庭,虞罔皇族趁乱逃遁,可就在这时,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作为我厌火国盟军的宝狮子国却趁着我们厌火国与兰若国激战时,派遣大将乘虚而入,占领了我厌火国王庭。”
听到宝狮子国突然反水,其余人都是有些诧异,而李夜清和徐之斐则是微微颔首。
“后来的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在那宝狮子国丞相的算计之中,从我皇姐嫁给宝狮子国太子妃开始,就已经是他的计划了,他布了一场五年的局,就为了在我们厌火国击破兰若国后,一举攻陷厌火国,甚至就连暗杀我皇姐的杀手也是这狗贼暗中布置。”
“当年宝狮子国攻占厌火国王庭之后,二十万厌火国大军无家可归,又糟诸多兰若国的附属国攻打,只三年时间就死伤过半,不得已,我父皇为了厌火国族人,最终选择了以囚徒身份向宝狮子国请降。”
李夜清愣了愣,继而问道。
“既然厌火国皇帝以囚徒之身向宝狮子国请降,为何如今的火神一族却系数覆灭,难道。”
后面的事情李夜清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众人也猜到了结果。
祸斗冷笑了一声。
“是啊,那些狗东西表面接受了我们厌火族人的请降,可当我们进入宝狮子国境后却都被戴上枷锁,成了宝狮子国的阶下死囚,六万厌火族人无一例外,全部被拖到了云梦泽斩首,厌火族的妖火在云梦泽燃烧了整整六年才熄灭,而那云梦大泽的下方不知道堆积了多少火神族人的枯骨。”
这是李夜清等人从来不知道的有关于祸斗的过往。
一时间那几个文房四妖都哭的凄凄惨惨戚戚,好不悲哀,好像这些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一样。
“而我是如何活下来的,这还是因为那宝狮子国的太子还有那么一点子良心,他偷偷放了当时十一岁的我。”
祸斗抿了一口热茶,随后继续道。
“我父皇的托孤大臣带着我逃离了宝狮子国,当年的我在那宝狮子国太子面前发下毒誓,一定会亲手杀他满门,可那厮却什么也没说。”
“我跟随在那位托孤大臣后面游走于西方各国,也练就了一身的本领,那位大臣也就是我养父,他喊了一辈子的复国,可在临终时却拉着我的手说让我照着自己的意愿去活这一生,不过我确实也从来没想过什么复国,我只是想杀了那宝狮子国狗皇帝满门,但没等到我有机会动手,那宝狮子国自家却出了内乱,最终短短五年间,这独占西方的大国就竟然分裂成了八十多个小国,各自为政,那狗皇帝一家也都死在了内乱里,现在的宝狮子国不过是当年国中一位藩王的后人所建罢了。”
听到此处,众人都不禁感慨这命运无常。
但祸斗却已经看淡了这些事情,他低头看着茶盏中那自己在茶水上的倒影道。
“失去了所有目标的我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在西方漫无目的,浑浑噩噩的度过了这三百年,期间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修行,就这样从知境一直突破到如今的化境后,后面就是你们所知道的,我遇到了那销声匿迹了三百年的虞罔氏族,在后面就是庸都大火案,我被黄广孝那秃子带到了大玄的栖霞寺,在寺中每日听他说些佛经道理,这般又是十五年。”
到了这里,祸斗这位厌火国最后一位皇子的故事就说完了。
祸斗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以前的我不知道自己的道路在哪里,但黄广孝这秃子却点醒了我,这世间到处都是路,只要自己走上了路,管他尽头是什么,大步走便是,但是现在,我倒是要先宰了虞罔懿那厮,报当年庸都之仇。”
李夜清莞尔一笑道。
“佛陀们不总是说要学会放下吗?”
祸斗笑了两声。
“放下?那是秃子们说的话,可不是本大爷说的,反正佛祖会宽恕他们,本大爷只需要送他去见佛祖就行了。”
而这时,镇西王府的院落外快步走进了一位官员。
官员拱手道。
“玄祯殿下,镇西王大人传您去西望楼中叙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