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众人纷纷起身称是,随后跟着李烈依次走出了王府正堂,往神心湖的方向走去。
神心湖旁已经搭建了供艺人表演的木台,四周摆下了精致的檀木案椅,四下也都贴有防风符箓和炭符,因此神心湖的气候宜人。
湖上点了盏盏花灯,映照的湖面波光嶙峋,隐约可见花白青的锦鲤在灯盏之中游过,一艘画舫停在湖上。
周遭立有许多屏风,庸都城的乐者琴师隐藏于屏风之后,为众人演奏。
庸都官员和世家弟子依次在神心湖落座之后,镇西王李烈坐在主座之上,他起身端起酒盏道。
“又是一年年关,承蒙诸位相助,庸都城才得以如此繁荣昌盛,今夜本王的第一杯酒,敬在座的诸位。”
闻言,一众宾客全都站起身来,举杯回礼,共饮此杯。
落座后,一旁的侍女们便端上了一盘盘的精美菜肴。
而一阵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也正朝着神心湖的方向走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是一队二十人的青年武夫。
这些人全都赤裸着上身,下身却披着轻甲和战靴,他们手持长枪,上身和脸部用彩漆绘画着庸都图纹。
领头的青年走上台前,攥着长枪拱手道。
“庸都城预备营,为诸位大人献上蜀州枪舞,以贺年关。”
二十个手持长枪的青年士兵走上宽阔的高台,紧接着那屏风后的柔和琴音戛然而止。
突然间,一声战鼓声响打破了沉寂,紧随其后的就是急促的琵琶声。
只一瞬间,乐师们高深的演奏技艺仿佛就将众人带入了萧杀肃穆的战场之上。
“喝!”
青年士兵们高喝一声,震天动地,随后他们挥动着手中的长枪,在高台上舞出一阵阵枪影。
鼓声与琵琶声愈来愈急促,青年们手中的长枪也舞的愈来愈快。
首座之下的昭武将军李光弼端着酒盏,饶有兴致的看向台上的蜀州枪舞。
“光止,你看这枪舞如何?”
听到昭武将军的询问,李光止放下酒盏道。
“只是一般,却也有几分豪气在其中。”
李光弼端着酒盏,指向前面道。
“你注意到其中一人的枪法了吗?这个青年眼神锋锐,枪法凛冽,虽然和他人所舞的是同一式,但他的枪却并非是在这高台之上为博宾客一笑,而是真真正正,能够上阵杀敌的枪法。”
闻言,李光止顺着李光弼所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队伍之中有个模样不过十八九岁的青年,不及弱冠,但枪法却磨练的极为纯熟,已经摸到了武道的边缘。
一曲枪舞随着鼓声渐渐弱去,也即将结束。
随着众青年的一声高喝,枪舞落幕。
可就在领头者带领众青年向在座宾客拱手道谢,离去之时,那个被李光弼看好的青年却站在了原地。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高览!你再犯什么疯!还不快走。”
领头的校尉皱着眉头,连连骂道,但那名为高览的青年却依旧巍然不动。
突然,高览跪地拱手,大声道。
“镇西王大人!庸都预备军营步卒高览,只求能发一言!”
此话一出,那校尉更是变了脸色,只差不能一棍劈头落下。
可还不等他开口,上座的镇西王李烈却因为心情极好,开口回道。
“说说看,若是无用之言,本王却要罚你。”
高览俯身一拜道。
“镇西王大人,高览投身军营已经整整一载,却因无金银钱财供奉上层,被人迫害,一直不得入军,一身本领报国无门,故而今夜斗胆向镇西王大人直言。”
听到这话的众人皆惊,李烈更是眯起了眼睛。
“此言当真?”
“若有半点虚假,请斩我头。”
“好!”
李烈一拍木案道。
“来人,去彻查此事,年关后审,另外你叫高览?说说看,你因何想要投军?”
高览半跪着起身,左手持枪道。
“回镇西王大人话,高览出身贫寒,祖上是前朝高胜将军,如今虽然没落不堪,可报国之心却从未更改,高家枪法不为博人一笑,为的是上阵杀敌!”
“好!”
不等李烈开口,下方的昭武将军李光弼就不禁拍案叫好。
“好志向,好胆气!你一心报国,本将今日就圆你的心愿,但空口白话可是虚谈,今番你若能与他过招四合,本将就收你进我的羽武二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