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口令的喊出,可眼前的场景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青砖巷壁和探出几根枝桠的松柏。
狐女上前一步,有些不解的问道。
“唉?为何没有出现道路。”
“寻常的一道障眼法。”
李夜清冁然一笑,继而朝着面前的青砖巷壁走去道。
“跟我来。”
李夜清一脚踏出,竟然直接探入了巷壁之中,紧接着他整个人都穿过了面前的巷壁。
见此情形,狐女和桃妖二人也跟在了李夜清的身后,穿过障眼法的青砖巷壁,进入了朔州城的司夜谯楼之中。
入眼处极为宽大,莫约横竖各有十丈余,似乎是高楼的最下一层。
此时有许多穿着黑色服饰的打更人在来回走动,见到李夜清三人走进,他们也没有过多在意,只是瞥了一眼,随后就继续忙活自己手中的事情。
有人在研磨朱砂和香灰,有人在给五彩鸡妖寄铃,还有人在清点打更的铜锣数目是否缺少。
这些朱砂里头混杂的香灰都是采用的七品宝香,可以驱邪避阴,也可防夜间寒气入体。
而打更人出门时,往往也会在脸颊上用毫毛笔蘸了朱砂,来画上几道符箓,他们肩膀上所站立的五彩鸡妖啼鸣嘹亮,久之也被称作鸣更副郎。
大玄国中的打更人多是如此打扮,身着黑衣,脸绘朱砂符箓,手提铜锣和白皮灯,肩膀上立着一只报时的五彩鸡妖,庸都城如此,朔州城亦如此,玉京城也不外是。
在打更人聚集的室内中间立着一根两人合抱的圆柱,圆柱两侧是盘旋向上的木制楼梯,从下方往上看去,似乎有四五层。
就在李夜清准备走上楼梯时,却看见有一人从最上面探出半个头来,他张口问道。
“可是玉京城来的绣衣使者大人吗?”
闻言,李夜清抬头循声望去,这才看见了上面的那人。
“正是在下。”
听到这话的楼上那人,立马拎起官服的下摆,三步并作两步的从司夜谯楼的五楼往下方跑去。
一路上,这司夜谯楼的官员险些栽两个跟头。
直到他站在李夜清的面前,李夜清才看清了这人的模样,只见他穿着黑色绣有星辰的官服,模样约在而立之年,面容倒也端正。
“在下是朔州城的司夜官王橡,见过绣衣大人。”
司夜官王橡向李夜清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一礼。
监天司这一部门独立于六部之外,而其中除却司丞以外,就是大小星官最大,而在这之下的就是司夜官和押宿官。
不过司夜官负责的是谯楼内的大小事宜和人员管理,押宿官则是推算一地天象的文职,诸如推算降雨、吉日和阴晴天。
而在玉京城以外的监天司分舵里,司夜官就是最大的官职了。
见到面前的司夜官,李夜清也随之还了一礼。
下面的打更人们看见司夜官亲自前来,也都纷纷唤了一声。
“司夜官大人。”
司夜官王橡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各自忙活去,随后就拉着李夜清的手,热切道。
“昨儿个刺史大人就写了青蚨信,特地告知在下,今日绣衣使者要前来处理神道事务,在下早些时候就一直在等候绣衣大人您啦。”
“啊……这样吗。”
眼前这司夜官如此热情,李夜清倒是有些尴尬。
“那真是多有叨扰了。”
这时,司夜官王橡侧目看向李夜清身后的狐女和桃妖,不禁追问道。
“对了,这两位是?”
李夜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搪塞,他回答道。
“这两位是我亲随。”
“我都明白的。”
司夜官拍了拍胸口道。
“也不说这个了,绣衣大人,楼上还有一位大人在等候着,也是为朔州神道事务而来,那位大人可是难相处的紧,而且不苟言笑,远没有绣衣大人您来的亲切。”
“也是玉京城来的?监天司的人吗?”
而司夜官也随之连连点头。
闻言,李夜清不禁感到有些诧异,没想到监天司还特地差人来到了朔州地界。
“行,那劳你带我上去看看吧。”
“是,绣衣大人您请跟我来。”
司夜官走在前方楼梯上,特地令人点燃了司夜谯楼内的鲛油灯,一时间亮堂了不少。
“朔州这里不比玉京城,饶是司夜谯楼里也只有这鲛油灯照明,听说玉京城的监天司内可都是在墙壁里头镶嵌着颗颗珍贵的夜明珠,绣衣大人,您可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