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厢房、一间堂屋和一道门围出了一方不足丈长的逼仄天井,不过修建的却是极为精巧,且剑居内的灵气充裕,或许是临靠剑阁的缘故,这剑居内的灵气也氤氲着丝丝剑意,令人感到身心泛凉。
“玄知道长,您请稍做歇息。”
道童让李夜清在小小的堂屋中落了座,又端来一只炭火铜炉烹煮茶水。
李夜清打量着堂屋,发现里面仅有四幅难以看懂的剑书和一面书架,上面摆满了泛黄的剑经。
可他才看了片刻,就感觉那剑书中的剑意使得他如芒在背,不禁赶紧收回了目光。
见眼前的道童忙忙碌碌,模样颇为可爱,李夜清有意逗他道。
“小道童,你叫什么啊。”
闻言,道童吹着铜炉下的炭火,同时回道。
“回玄知道长的话,我道号太阿,你叫我李太阿就行。”
“姓李?你师傅是谁啊。”
道童歪着脑袋,黑色的长发也倾斜下来道。
“玄知道长是饿慌了吗,怎么还问起这个了,我师傅当然是青雀山的李御玄啊。”
说到这里,名为李太阿的道童就拍了拍手上的炭屑,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糕饼。
“给,我师傅还要一会儿才会回来,他平日里都不吃东西,说是辟谷,这还是我从香积厨里偷偷带出来的,玄知道长你先对付两口。”
李夜清接过糕饼,掰了一半儿给李太阿道。
“那你师傅既然是青雀山的掌剑真人,他肯定有教你修行剑道吧。”
李太阿双手接过糕饼,小心的咬了一口,将唇边的糕饼屑也粘进了嘴里道。
“是有的,不过师傅他只让我读剑经,还不曾教我真正练剑。”
李夜清听到这话,不禁问道。
“只读剑经?那你都读了哪些剑经。”
李太阿指着一旁的书架子,回道。
“那架子上的剑经都背熟了,什么《剑意草纲》、《洞庭湖景录剑经》、《陶然亭论剑有云》等。”
看着那满满当当的一架子剑经,李夜清错愕道。
“如此多?就不怕贪多嚼不烂吗。”
就在这时,剑居传来了一声回答。
“剑经再多也不过是剑理,能够炼化这些剑理于己身才算是读懂。”
听到那声音,李太阿立马将剩下的糕饼一股脑儿塞进了嘴里,使的嘴巴鼓鼓囊囊。
“师傅!你回来啦!”
走进剑居天井内的正是青雀山掌剑真人李御玄。
李御玄见到李太阿,立马伸手捏住了他白嫩的脸蛋儿。
“太阿,你是不是又偷吃糕点了?师傅怎么和你说的,你都忘了吗。”
李太阿摇摇头,但是又搬出了另一尊大佛道。
“没忘,师傅你说要静心修行,就要先辟谷断食,但是掌教师伯他和我说,小孩子就是要多吃才行,不然长不高。”
闻言,李御玄也不再多责备些什么,他拍了拍李太阿的脑袋道。
“去去去,今天要把小居外的剑竹修剪整齐,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不许偷懒。”
“是!师傅。”
等李太阿走出剑居后,李御玄这才进入了堂屋。
李夜清见到这位阔别多年的四叔宣王,依照世俗关系,他应该叫一声四叔,可现在李洵毕竟是青雀山的掌剑真人。
因此,李夜清起身后恭敬的辑手行礼道。
“子侄李夜清拜见掌剑真人。”
“坐,玄祯啊,这才几年不见,变化就已经这般大了,真令人感慨时光飞逝,你我不用拘泥这些道门辈分,像以前那般就行。”
李御玄在李夜清对面落座下来,随后拿起了身旁炉火上的铜炉。
李夜清哪里能让这位掌剑真人动手斟茶,双手接过铜炉,小心的倒下了两盏清茶。
“四叔,你倒是收了一个有趣的小徒弟,我以为以你的境界,也是不会轻易收徒的。”
李御玄接过茶盏,吹了吹上面氤氲的热气。而后笑道。
“倒也不能这般说,毕竟青雀山道剑并修,我虽然以前从不收徒,但任何门人弟子在剑道修行上有疑虑时,我都可为其解惑,但是收李太阿,却是因为他身份有些不同。”
李夜清问道。
“因为他剑道天赋万里挑一?”
“非是。”
但李御玄却摇了摇头,随后指着剑居外高耸入云的剑阁道。
“因为他就是青雀山的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