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巧了,不远,我去寺里牵匹马来,稍等。”
言罢,李夜清就带着玉衡一路小跑去了寺里的马厩。
沿途经过阊云轩时,恰巧碰到了和桃夭夭同行的徐之云。
“喂!李夜清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可李夜清一溜儿烟的就没影了,只留下一句话在殿旁回荡着。
“去趟寺外。”
…………
栖霞寺马厩中。
裹着厚厚棉袍的僧人正在敲打精细的草料。
李夜清向前看去,却发现马厩中空空如也,连一匹马也看不见了,只剩下空空的食槽。
他指着马厩问道。
“师傅,马怎么都没了?”
打草料的僧人用护袖擦拭了额上的汗珠,向李夜清行了一礼道。
“原来是殿下,这些马都被徐将军调进了后山的军营中操练,只剩下圣人拉车的那两匹乘云骥还在。”
李夜清顺着僧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另一边的马厩中正圈着两匹高头大马。
这两匹马足下生有肉翼,都有些妖族血脉,不是凡品,寻常人连碰都碰不得。
见有人正看向自己,那两匹马打了个响鼻,而后又继续低头吃起精细草料。
这两匹马,李夜清可不敢动,当下正准备离去时却又被僧人喊住了。
“殿下可还记得多年前在寺门外,你曾买下一头青骡。”
“青骡?”
李夜清微怔,但很快想起了此事。
多年前的冬日,他随李镇住在栖霞寺中,就曾见寺外有商人卖骡贩肉。
那骡子天生跛脚,不是拉货的材料,因此无奈被拉上了市集。
而李夜清则买下了那等着被割肉放血的小骡,取名后养在寺中,可后来就去了浮玉山,渐渐的都快忘了这件事情。
“那青骡还在这里?”
僧人笑着指了指马厩内侧道。
“它一直就在那里打盹儿呢,吃饱了便睡,比神仙都要自在些。”
李夜清上前两步,仔细看才看见了那头壮实的青骡,正缩在马厩里睡觉,把屁股对着外面。
“大青,大青。”
李夜清唤了两声,那骡子却只是动了动耳朵,抬起尾巴泄了一道五谷之气。
见状,玉衡立马用灵气托起一块石头砸在了青骡的屁股上,李夜清也大声唤道。
“大青!”
这下终于把那青骡喊起,它慢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口中还咀嚼着一把草料。
可它看见李夜清后,却站在原地愣了愣,连嘴里的草料都忘了。
好一会儿,它才认出来眼前人,立马快活地前后跑动,直打响鼻。
玉衡看的发笑,化作小道童站在李夜清身侧,指着那青骡道。
“李君瞧呐,那笨骡子还认得你呢。”
看着青骡在马厩里欢快跑动,李夜清也不禁莞尔一笑。
僧人一边打着给乘云骥准备的草料,一边回道。
“殿下买的这头青骡真不是凡品,虽然从不跑动,可肚量比起徐将军的那匹照夜骥还要大上许多,前几日两兽打了起来。徐将军的照夜骥竟然被这头青骡给吓住了,之后得等大青吃完了草料,照夜骥才敢上前,几日下来,照夜骥可消瘦了许多,随后就把它们分开关了,殿下可准备骑这匹青骡?这会不会有失仪态。”
李夜清摆了摆手,笑道。
“无妨无妨,当年玄青居士出关前,不也骑着一匹黑驴,该洒脱还是洒脱,劳烦师傅把它牵出来吧。”
僧人道了声好,随后放下手中木锤,上前打开了马厩,将大青给牵了出来。
那青骡一上来就亲切地贴在李夜清腿边直蹭。
僧人取来了一套简便的缰绳,也给青骡套了上去。
玉衡一下又变回白雀的模样,停在了青骡的头上,那青骡性子急躁,刚要使性子,可玉衡将灵气散了出来,它便不敢吭声了。
“还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李夜清拿过缰绳,对身后的僧人说道,“那便不叨扰师傅了,大青,我们走。”
青骡高兴地连打两声响鼻,任由李夜清牵着向前走去。
青年牵着青骡向前,白雀站在青骡头顶,就这样悠哉悠哉地走过南十间和四宜堂。
为了不引人耳目,李夜清特地避开香客,从栖霞寺的侧门走了出去。
远远的还能瞧见,那聊斋的小书童还在寒酥神龛前等候着。
“小先生,赶路可得趁着日头早哇。”
李夜清唤了一声,那书童扶正了头上的布冠,就赶紧跑了过来。
而此时,坊道另一边,一辆玄色的马车悠悠驶来,在车身上还镌刻有星斗花纹。
马车缓缓停在栖霞寺门前,玉衡凑近瞥了一眼问道。
“李君,那是谁家的马车?”
“监天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