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李夜清拿着画轴进入主宅,不多时就换了一身朴素的黑色直裰。
邵和儿家到底是清贫,如若还穿着那身墨染袖袍去,到底是有些让人家难堪。
将画轴放在书案下,和那本《玄都杂录》摆放在一起后,李夜清走出宅子,轻轻推开衔蝉居大门。
外头天气阴凉,屋檐瓦缝间滴落着雨珠,看样子早些时候应该下过一场雨。
琵琶街上行人稀少,秦淮河面也安静了许多,只有一些艄公在撑船捕鱼。
昨晚上的那出闹剧,官差来了没多久就解决了,事发的快,解决的也快。
舒展了下胳膊后,李夜清发现衔蝉居对门的那间宅子的大门竟然开了。
琵琶街上虽然是风月之地,但教坊司却也只有一处,其下两间青楼,另外整条街上也和其他坊市相同,都是些寻常的铺子和人家。
至于衔蝉居对面的那间宅子,已经换了四五个商家,据传是风水不佳,做什么买卖都要赔上老本,现在也不知道是哪个冤种租借了下来。
……
一下午,衔蝉居的大伙儿都闲散无事。
桃夭夭在树下坐着女红,在铺子内没有客人时,她就会做些女红针线活儿,再拿去衣物铺子里换置钱两。
其余小妖们则围在天井木案上,中间摆了一幅二十一路围棋,和寻常道场的十九路围棋略有不同,但仅仅是多了两道,其中蕴含的变化却多了不知道多少。
白泽执白,对面昌化执黑,其余小妖全都围在昌化身后,为昌化出了一个又一个馊主意。
见昌化走了一步臭棋,砚青立马嚷嚷道。
“昌化你错啦!走十三之七,镇白先生的边角。”
“不对不对,是要断那一块!”墨洗也扯着嗓子发表自己的看法,“砚青你别乱出馊主意!”
见这帮小妖抓耳挠腮,白泽蹲坐在棋盘旁,不紧不慢的用妖力托起一枚白子,一子落下,立马断绝了昌化赢棋的希望。
见此情形,屈知章立马宣布胜负。
“昌化对白先生第两百三十二场,还是白先生中盘胜!”
一旁不懂下棋的阿帚和招财进宝也跟着乐呵起来,直呼白先生好厉害。
被小妖们一顿吹捧的白泽,也是得意地摇了摇尾巴。
“笨笔杆子,李君白拿你写这么多字了!”
“你个臭砚台,我昌大爷赢不了,你就行吗?!”
而昌化和砚青还在为那一步棋争论不休,开始还是就事论事,后面干脆斗嘴起来。
另一旁,涂山雪正在桃树下练剑,两柄剑一长一短,挥舞起来卷起朵朵桃花,这两柄剑是她以精血为引,用狐尾变化打造的灵兵,虽然暂时比不上修行者高功的飞剑,但跟随她的境界上涨,日后威力难以想象。
青丘狐族根据修行程度,据说最多可随着境界而长出九尾,只是九尾狐也只存在坊间传言和书册古籍中,最近现世的九尾狐,还是人皇时期,随人皇镇压桃止山妖魔的那位青丘老祖。
李夜清不知不觉间也运行了一个周天,睁开眼时,天色已至薄暮。
衔蝉居桃树下的那盏长明灯也点亮了。
理了理直裰的衣襟,李夜清向院内的众妖说道:“我出门了,不用留我的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