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清搓了搓手,颔首看向正在抚摸狸奴的张夫人。
“接案也好,若能救下尚书家的小公子也不失为种下善因,再加上最近我这衔蝉居账本吃紧的很,正是要钱的时候。”
陈夫人揉弄着怀中狸奴的皮毛,嘴角上挑调侃起李夜清道:“李掌柜账本还吃紧呐,你这小店里来往的名门可比那百猫坊多多了。”
“百猫坊只做买卖生意,多是商贩流连,市井气太重,”李夜清从天井紫木案上的果盘里摸了两颗糖霜瓜子,边嗑边回道,“我这小店自认为比起百猫坊,还是更有风雅些。”
和两位朝廷命官的夫人交谈间,桃夭夭与涂山雪已经将橘采暮雪和金风玉露用雕花盘呈了上来。
铜制的高杯上沉浮着剔透的老冰,混合着清新的果香,在这八月天里喝起来格外清爽。
见到涂山雪后,张夫人忍不住对李夜清说道:“李掌柜,你这是又从哪里骗来的漂亮姑娘。”
“哪有,”李夜清闻言连忙辩解道,“远房家的丫头,来我这小店里帮衬帮衬。”
说完,李夜清捧着夭夭递给他的茶水浅啜了一口。
可谁承想,张夫人贵为朝廷命官正妻,却是个好拉姻缘线的妇人,一句话险些没让李夜清闪了舌头。
“李掌柜,上次我和你说的那玉京外城的钱庄独子,你觉得如何?夭夭要是嫁了去,不说这辈子,就是下下辈子也衣食无忧,安享荣华了,你这当哥哥的不也能沾着光。”
因为李夜清时常不在衔蝉居,所以大多时间都是桃夭夭在打理着铺子,和周遭街坊相处也是甚佳。
但这时间久了,年轻后生和这么貌美的小娘子同住一室,难免让人落了闲话,因此李夜清就编了个桃夭夭是双亲皆丧,投奔兄长而来的苦命孤女的故事。
对于张夫人牵的姻缘线,李夜清摆了摆手。
“这我可做不得主。”
张夫人倒是一脸热忱,当下就保证道。
“夭夭啊,你可得想好了,这种机会可不多啊,那钱庄和我家关系颇近,倘若你嫁了去受委屈,这不还有张姨给你撑腰,上次那钱庄的臭小子见了你,回去可是想念的紧。”
桃夭夭微笑着也不知怎么回答,又将决定权甩给了李夜清。
见这丫头没有嫁人的心思,张夫人也没多说什么,当下又看向涂山雪。
“李掌柜,要说你家这遗传就是好,这个远房妹子也是个可人儿,不知道有没有如意郎君?要不要张姨也给你说一门好亲事。”
涂山雪:“……”
等到送走了这两位贵夫人,那高悬珠帘的车乘消失在琵琶街拐角后,已然是酉时了。
暮色渐沉,玉京城也点起灯火,昏黄的夜色中京城热闹非凡。
衔蝉居也升起炊烟,夭夭手艺娴熟地做下五道不输宫廷的好菜。
衔蝉居共计一人九妖,团团围坐在桃树的木案下。
桃树上挂了特制的彩灯,照明之余还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可谓家人闲坐,灯火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