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清领着涂山雪离开诏狱后,吩咐玉衣巷的女侍帮她洗净了身子。
此时李夜清站在官衙和敛房之间的巷子中,远远地望着那轮挂在天幕的煦日。
玉京的秋天向来是阴青色,今天的日头算是极好。
等候了片刻,换上一身玉衣卫皂衣便服,脚踏快靴的涂山雪从官衙大门走出。
她匿去了一对狐耳和白尾,现在看起来倒真像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玉衣卫。
“收好这个。”
李夜清掌心托着一只小巧的香囊,等涂山雪走到他面前时便递了过去。
涂山雪接过香囊,只见绸布上绣着粗陋的灵应法。
“这是什么?”
“这只香囊里我放了一张叠好的六品符箓,能够遮掩住你身上的狐妖气,”李夜清又将手搭回绣冬刀柄上,转身说道,“玉京城中有不少受过敕封的神灵祠庙,前几天没发觉到你算运气好,收好这张符箓,以后帮我办事也稳妥些。”
涂山雪望着手中塞着符箓的香囊,只觉得自己被眼前的青年推进了坑里。
“还要帮你办事?!”新笔趣阁
虽然嘴上有些不满,但涂山雪还是将香囊小心拢进了袖中。
“涂山姑娘,你可要摆正你的位置,现在只是由我代为看管你,虽然你并没有杀人,但这个案子的黑锅舍你其谁啊?”
李夜清挠了挠白狸奴下巴的绒毛,微笑着走出刻有玉衣巷阵法的百景图。
“待了一夜,饿了吧?跟我去吃碗汤面,我家夭夭的手艺就是比起玉京膳金楼的师傅也不差啊。”
涂山雪跟在李夜清身后,穿过百景图就来到了程阁老街。
现在青日当空,老街上的店家游人已有不少,一派热闹景象。
李夜清沿街踱步,但脚程却是极快,涂山雪快走几步才跟了上去,想起李夜清的上一句话,不禁开口询问道。
“夭夭是谁?”
对于涂山雪的疑问,李夜清没有多做解释,只说了句一会儿便知,随后就快步向琵琶街的方向走去。
不知是有意无意,李夜清这次没有走玉壶坊那条路,而是从程阁老街左拐进了五福里,绕了好大一圈才回到秦淮河堤岸旁的琵琶街,顺路还买了几块热腾腾的枣糕和蜜饯。
走在琵琶街的青砖路上,两侧勾栏和河上画舫里不时有人向李夜清热情的打招呼,就连码头搬运货物的力士也不例外。
仅仅一个照面,涂山雪就发现李夜清在这里的人缘好的出奇。
而李夜清也不着急,怀里揣着枣糕蜜饯,挨个点头示意,悠哉游哉地走回了自家宅子衔蝉居。
“这里就是我住的铺子。”
李夜清将枣糕递给涂山雪接着,随后就准备打开衔蝉居的大门。
和柳折第一次来到衔蝉居的情况类似,涂山雪刚走到铺子前就被那道奇怪的对联吸引住了。
“你这对联真是有趣,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何意?”
“随便写写,权当练字,”对此李夜清只是尴尬地笑笑,而后放下门闩,推开铺门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