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撞击石墙的痛感传来,只有一丝穿过水雾般的感觉。
穿过这面白墙,眼前的景象也忽地清明起来。
面前是玉壶坊的坊牌,身侧就是十里秦淮和纵横交错的坊市。
先前与柳折打过招呼的老更夫正低头坐在坊牌的红柱墩上,生死不明,那只五彩鸡妖则被封了喉神,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像只寻常家禽一般满地乱走。
而在老更夫的身旁,正蹲着一位身披素衣的少女。
“妖孽!还不伏诛!”
见到这一幕的柳折怒从心中起,当即便抽出那柄绣冬刀,明晃晃的刀刃对准少女就纵身劈去。
因为柳折的双肩贴了李夜清赠与的黄符,因此他近乎先天的武者境界也被隐匿了。
少女不以为然,收起老更夫的气魂后就挥动衣袖,手中陡然乍现一抹白光,是柄细剑。
铛!
破晓的夜色的中传出了金石撞击之声。
绣冬刀的刀刃与少女手中细剑的剑锋摩擦出一缕火星,在天明前的夜幕下格外醒目。
柳折到底是气血横炼的武者,交锋后他依旧身形稳健,只是迫于阻力稍稍后退一步。
反观素衣少女,她手中的细剑早已被绣冬刀隔飞,划出一条弧线后,‘咚’的一声没入秦淮河水中,只消片刻就沉没在湍急的河水里。
而少女本人也被这股力道震的倒退滑行数尺,右手俯身按住地面的青石砖才堪堪稳住身形。
只是一个照面,她立马明白了自己与眼前这个穿着青虺绣服的官家人有着绝对实力差距。
柳折反握绣冬刀,正要上前,却见面前的少女整个消失不见,只留下那袭素衣飘落在地面上。
定神望去,从素衣中逃出了一只毛绒绒的四尺雪狐,迅速地爬上玉壶坊的坊牌。
“收网!”
妖魔就在眼前,柳折又岂能让它逃之夭夭,这两日玉衣卫在各个坊市里都布下了机关,只待妖魔落网。
随着柳折一声令下,潜伏在暗处的玉衣卫纷纷现身。
一面悬挂着灵符铜钱的大网在一众玉衣卫的调动下陡然出现在白狐的面前,将它逃生的路线尽数封锁。
白狐躲闪不及,整个身躯撞在灵符大网之上,用以震慑妖邪的灵符铜钱闪烁着光芒,压制的白狐动弹不得。
见尘埃落定,柳折收刀入鞘,向一众玉衣卫下令后就准备去看看那老更夫的情况如何。
“收了!带回玉衣巷诏狱,听候发落。”
“是!”
为首的两名玉衣卫当即就要缚起灵网,将里头的白狐捆起带回玉衣巷。
白狐在网中不断挣扎,险些让玉衣卫都有些按不住。
灵符和铜钱触碰在它的皮毛上,妖气便化作缕缕黑烟。
而白狐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直至没了动静。
可就在提着灵网的玉衣卫放松警惕时,灵网中陡然亮起了一抹金光。
霎时间贴有上等符箓和辟邪铜钱的灵网就被撕开了一个大洞,白狐则顺着豁口一跃而出。
柳折大呼不妙,眼看着白狐游走在玉壶坊的商铺瓦顶上就要消失不见。
而这时,一幅画轴从远处飞来,径直落在了白狐的面前,抖落三尺有余。
画中景象深邃的好似漩涡,瞬间将白狐纳入了画中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