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许久的李夜清。
“有,有女鬼啊!”
徐运刚一张口,李夜清就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噤声。
而小祠前的红色嫁衣只驻足片刻便回头向外走去,这一次李夜清没有丢下徐运,按着他的绣服衣领就跟随着红色嫁衣的步伐往外走。
夜色的浓雾中,一袭红衣在前,两道青虺绣服在后。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行走在雾气中,而走着走着,雾气渐渐散开,但两侧浮现的场景却不是围场猎林,而是另一番景象。
……
浓雾遮蔽的夜月不知何时变成了艳阳高悬的朗朗晴空。
围场猎林的泥地变为了朱雀大街的青山石官道,两侧商铺楼阁林立,行人游客络绎不绝。
惊蛰的春雨绵密如青丝,令人湿了衣衫也难以觉察,只是这雨落在李夜清二人的身上却不曾濡了半点。
一袭红衣走在玉京闹市街头却不曾引起注意,那些行人游客只是重复着手中的动作,视若罔闻。
李夜清跟在红衣身后,经过朱雀大街坊牌时他抬头望去,只见坊牌上挂着的是开元二字。
如今大玄年号为麟功,而开元则是前朝圣人所用年号。
沿街踱步,那袭红衣走过朱雀大街,在一家殷实府邸前停下了脚步,府邸上悬蓝府二字。
蓝府大门紧闭,红衣嫁女却径直穿行过去,徐运刚要驻足观望,却被身后的李夜清推了一把。
他紧闭双眼,做好了吃痛的准备,同时连骂了李夜清三声你大爷。
可当他再睁开眼时,已然置身蓝府之内。
朱雀大街后是宫城,朝中重臣的宅府所在之地,显然这间蓝府主人在朝中地位绝不低。
迎面就是一块上好的白云母石造景,上请高手匠人雕刻了前朝诗人一首破阵子,府中另外也是高雅之至,并且上上下下都悬挂了红皮灯笼,似乎要举办什么喜事,就连蓝府中的佣人家丁都在腰间系上了一段红绸。
更令人惊诧的是那袭红衣在进入府邸中后,她的那身红衣就变为了寻常少女的装束,藕色裙衫下是一双小巧珍珠靴,长发用玉簪别起,眉目如画。
少女笑颜如花,声音清脆的仿若是银铃响动,在今天的日子里,她似乎格外喜悦。
徐运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李夜清上前一步,随后解释说:“是那袭红衣姑娘的残缺走马灯,是她执念所化的幻境,亦是她不愿消散的心结。”
两人跟在藕衫少女身后继续向蓝府走去,而这时,一声轻唤在他们身后响起。
“蓝莘莘,你这丫头又死哪儿去了!今天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
李夜清二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模样与藕衫少女有些相似,她举止端庄,手间捧着一只香囊,似乎是蓝府的女主人。
藕衫少女一幅做错事被抓包的模样,撅着嘴唤了一声。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