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文化厅就进入了年底考核阶段。

厅党组的考核好说，省考核办派了几个人员下来，召开全体干部会议，听取陆皓明汇报全年工作，让全体干部给党组打分。

这项考核没有什么问题，省考核组很满意，觉得文化厅干了事，取得的成绩不错。

接着就是内部考核。

内部考核按照年初制定的标准，要进行末位淘汰。还真有一个干部不合格。

此人就是张慧。秦朝调到人事处当处长后，他不服谭处长管理。段有义当上评选办公室副主任之后，别人都服从段有义管理。张慧消极怠工。

按规定，一般干部是末位的，下放到二级单位去工作一年，如果表现好就回厅里工作。

如果是处级干部的话，正处降为副处，副处降为一般干部。

张慧后面有人给她主张，这人就是田芳，她跟张慧说，她的分数打得低主要是段有义打了低分。要她告段有义与苗焰有私情。

张慧想了想，直接告状也不是个办法。先找陆皓明反映。能不能有挽救的余地。

于是，张慧走进了陆皓明办公室。

她表达了两层意思，一是自己任劳任怨。工作没有过错。二是段有义挟私报复。因为自己修养不够，有时脸色不好。

说完这两层意思之后，她说，我听别人说，段有义与一个大学老师有不正当关系，他要这样，我就准备告他。

陆皓明一听，内心震动。

凡是损及别人利益的改革，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张慧要告状，若在平时，他毫不畏惧，但现在是一个关键时刻。

文化厅的党组成员有婚外恋，有人告状，那么说明陆皓明这个“班长”的班没有带好。

文化厅班子有人有婚外恋，不能说明刘副省长有问题，但是，是他分管的单位出了问题，他有责任。

节骨眼上来这么一出戏，内部人也会跟着起哄，到时，文化厅就会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

这到了考验陆皓明的行政智慧的时候了。陆皓明想，此时绝不能退让。

他虎起脸问：“打分是无名计投票。你何以断定是段有义给你打低分？”

“其他同志都对我印象不错。只有他对我有看法。”

“好，现在我满足你提出的要求，明天重新给你打一次分。段组长不参加。好不好？”

张慧的身子怔了怔。她没有想到陆皓明来这么一手。她心里清楚，文艺处谭处长对她意见最大。

如果重新打一次分，也不见得情况就一定好转。她拼命一博，冲动地说：

“那我就告状，文化厅的党组成员有婚外恋。”

陆皓明说：“我不反对你告状，第一，告赢了，有事实有依据，按党纪处分段有义。

第二，查无实据，段有义可以告你诬告，要求组织处理。厅里也对你进行相关处分。

我要说的就这些。下午开党组会，讨论你提出的问题。”

张慧本来是来要挟陆皓明的，想不到陆皓明不吃这一套。

她说：“那好吧，等着瞧。”说完，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