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眉头一挑,淡淡道:“倒是那上蹿下跳的杜预,哀家看,该杀一杀他的威风了。”
皇后早就听说了,杜预给武媚娘“三个锦囊”的事,知道自己在皇帝面前吃瘪、失宠,感情背地里是杜预干的,对杜预恨之入骨,连忙道:“就是。本宫看过他的诗,也不知道这人哪里好,竟然迷得天下人团团转。竟然还斩获小三元,连王伦都死的不明不白,此人真是该死!”
王太后摇了摇头,警告道:“此人/大势已成,不能轻举妄动。”
皇后冷哼一声。若无太后阻止,她真有想法派刺客去弄死杜预。
太后冷哼道:“放心。哀家已经派杨雄去了。此人虽然在亲政一事上,与咱们不一条心。但为人古板,最不喜欢的就是杜预这种人。让他出手,哀家放心。”
她刚刚收到线报——前朝皇帝又要推行变法,却被自己布置的范相为首、各位宰辅、尚书以“先皇遗诏”、“先王之法”为理由阻止,双方还在对峙,但自己一方大占上风,看起来这次又要平安度过、不了了之。
“皇上,跟哀家斗,你太嫩了。”
她正自鸣得意,突然听到杜预【上胡为不法先王之法】,文成镇国,清晰入耳,传到了后花园。
太后勃然色变。
皇后大怒:“谁啊?还有没有一点点规矩?怎么我们在皇宫里,还能听得这杜预的谬论?”
听着杜预声如洪钟、正气浩然,说为什么“先王之法、圣人之言”只能听,不能邯郸学步、亦步亦趋,照搬照抄,太后气得吐血,脸色铁青,犹如被人挖了祖坟。
杜预这是要她老命。
她作为太后,却要垂帘听政,而皇帝已然成年,按照道理惯例应该亲政。
太后唯一能把持朝政的理由,就是——抱残守缺,紧紧依靠朝廷中守旧势力。
皇帝你虽然成年,但太年轻,这朝政水太深,哀家怕你把握不住。
要不,你再等两年?
让哀家再送你一程?
虽然皇帝亲政大势所趋,太后无法阻止,但过一年算一年。
万一,过两年皇帝鼎湖乘龙、突然驾崩了呢?
太后是否有要变成“太皇太后”,继续扶持小皇帝上位,继续亲政呢?
只要有权力在,就有这种可能。
谁想到,派杨雄前去对付杜预,却惹来了杜预这一番【改革檄文】,吹响了改革的冲锋号?
这不是要了皇太后亲命?
太后暴跳如雷,咬牙切齿:“杨雄这老不死,怎么搞的?以文坛泰斗至尊,竟然连一个区区杜预都镇不住?让他做这种狂悖之言?文渊阁也是,竟然将杜预文章广而告之、昭告天下,唯恐天下不乱吗?”
她此时哪里还有母仪天下皇太后的气度,却像一个当街骂人、撒泼打滚的泼妇。
宫人吓得纷纷色变。
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皇太后如此失态、泼妇骂街。
她正在失态大骂,却不知道武媚娘在暗中观察,偷笑。
后宫中,武媚娘自然有眼线,紧盯着太后、皇后一举一动。
她将太后失态大骂杜预,尽收眼底。
“呵呵,想不到杜预诗词文章,威力这么大?”
“连太后老太婆,这么老谋深算之人,也被气得发飙?”
“杜预,继续啊,再接再厉,争取让老太婆归西。”
只听得杜预声音平静,却不怒自威、条分缕析道:“楚人有涉江者,其剑自舟中坠于水,遽契其舟,曰:“是吾剑之所从坠。”舟止,从其所契者入水求之。舟已行矣,而剑不行。求剑若此,不亦惑乎?”
整个大唐,人人笑翻了!
“越国人,大聪明!”
“如此求剑,智商感人。”
“哈哈,这便是【刻舟求剑】!”
“又有一个成语,刻舟求剑,发明出来了。”
这便是【刻舟求剑】成语的来历。
而杜预的声音更远播、超过了大唐,传入了越国。
越国躺倒,人人懵逼。
“我越国,吃/你杜预家大米了?”
“可恶的杜预,竟然敢编排我越国?”
“我越国不就是追杀了你一路吗?至于吗?”
“混蛋,以后我越国与【刻舟求剑】,脱离不开了。”
杜预以越国人刻舟求剑的故事,深入浅出,讲清楚了抱残守缺、食古不化的害处,才气更加笔扫千军、韩潮苏海、风行电扫、云垂海立、拿云攫石,形成了无敌的气运,排山倒海压过了一切谬论。
杨雄如遭大锤,连遭重创,瞠目结舌,犹如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