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了,只要以霖愿意,这件事情就没有人能够阻止的了,那你还多此一举干什么?”
张维贤哂然道:“之极,你聪明之极,可是终究对于朝堂上的权谋争斗还是太稚嫩了,朝堂争斗特别是涉及到皇权或者立储的争斗,更是残酷至极,刀光剑影,步步杀机,比之两军争锋还要凶险十倍,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这样的事情,皇上自有决断,你就不要掺和进去了!”
张之极一愣,愕然道:“父亲,难道孩儿还要眼睁睁看着其中有问题而坐视不理吗?”
张维贤摇头道:“不是坐视不理,而是你即便是想要参与进来,又有什么用处?你与皇上虽未君臣,却也情如兄弟,你跟以霖同样是同生共死,这后面现在又牵扯入了皇上的宠妃,错综复杂,皇上英明神武,哪里会看不清其中的一些端倪?可是他既然没有反对,那必定有他的考虑,你可以提醒他,但是除此之外,就不要深入了,以霖那里,更不要提醒他!”
张之极登时急道:“父亲,你不要孩儿管,孩儿能够明白,为什么你还不要孩儿提醒以霖?他可是一根筋,涉及到权谋,他压根就是一窍不通,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往火坑里跳!”
“你焉知其中便是火坑?”
张维贤笑道:“之极,这本来就是一桩婚事而已,什么火坑?之极,你想一想,玉妃娘娘来自关外,却是十分得宠,比之皇后娘娘也不遑多让,可是,皇后娘娘出身名将,老督师战死殉国,更是赢得了朝堂上百官的同情与尊重,可以说一旦涉及立储,几乎所有人都会支持皇后娘娘的;可是这并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本意,皇上曾经说过,关于立储,立德立贤,而不是立嫡立长。若是跟皇后的皇子贤德也就罢,那是众望所归,可是如果反之呢,或者说两个皇子到时候都是贤德之人呢,皇上会怎么抉择,朝堂群臣又如何抉择?若是当年福王之事重现,那可是前车之鉴啊,也许,皇上巴不得以霖或者你站在玉妃娘娘身边呢,起码不管是后宫还是朝堂,都会出现起码的平衡,这才是皇上最希望看到的。”
张之极苦笑道:“父亲,如今两个皇子还小,就已经开始有人算计上了,那等到他们长大那还得了?而且,孩儿也不认为立嫡立长有什么坏处,其实早些断了某些人的念想,总比日后惹出大麻烦来的好,以霖向来直来直去,一旦认准了,那就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样的事情,真的不适合他去做啊……”
张维贤笑道:“你啊,你怎么知道,皇上或者玉妃娘娘没有其他的人选?至于以霖,只不过你适逢其会罢了,皇上那么英明的人不会想不到其中的关节,他默许,那就代表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你从中插手,反而不美!”
张之极一阵默然,相比父亲,自己还是嫩了一些,如果说攻城略地,父亲自然远不及自己,可是说到朝堂上的这些尔虞我诈,自己还差得远,这些人都是从一场场朝堂争斗中走出来的,数十年风雨,没有点手段,哪里能够平平安安到现在?大浪淘沙啊……
张维贤接着说道:“不光是你,还有李岩呢,虽然李岩身负经天纬地之才,可是有的时候太洁身自爱了,不懂得和光同尘,不知变通,你们两个未来三十年,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股肱之臣,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失计,为人所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