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登时说不出话来。
倪元璐沉声道:“皇上,您也不须威逼钱大人,若是皇上需要用人,臣自动请缨,愿意远赴黑龙江,为国牧守边疆!”
朱慈烺的脸色登时黑了,他的话,能够吓得住钱谦益,却是吓不住倪元璐啊,更何况,倪元璐想去就能去吗?
笑话,以如今边疆复杂的形势,倪元璐一介书生,哪里能够控制的了那里的局面?
朱慈烺深吸一口气,答道:“倪大人,平心而论,你认为洪承畴才略比你如何?”
“这个……”
倪元璐迟疑了一下,方才答道:“皇上,洪承畴在日,上马剿匪,下马治民,深得先帝器重,臣、臣自认不及,远逊与洪承畴……”
朱慈烺答道:“倪大人,如今满洲新附,民心未定,而且众多异族蒙昧无知,尚未开化,民风彪悍好斗,动辄大动刀兵,而且从努尔哈赤到多尔衮,三代治理满洲,数十年来,深得人心,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掌控的住满洲三省的,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平定了满洲,制定了治理之策,可不想让满洲得而复失;洪承畴虽然有了污点,可是他的才能,放眼大明,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及得上,而且他在满洲多年,对于满洲熟悉无比,为人机变百出,智计过人,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方才能够掌控得住局面。如今他主动请命,愿意留在关外,为朝廷牧守边疆,以赎前罪,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哼哼!”
倪元璐冷哼道:“他也知道他没脸再回中原?皇上能够饶过他一命,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臣羞于与这样的人为伍!”
李岩叹道:“倪大人,皇上用人向来不拘一格,下官当年不也沦落于草莽之间,与逆贼为伍吗?得皇上恩典,方才能够为国效力,下官不敢字比先贤,可是感念皇恩,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己推人,下官认为,皇上赦了洪承畴,委以重任,洪承畴焉能不感恩戴德,誓死报效?”
倪元璐终于不说话了,有李岩这个例子在,他还能说什么?李岩自从入朝以来,功勋卓著,即便是倪元璐都折服不已,现在李岩这般说,还真的让人难以驳斥。
张维贤缓缓说道:“老夫倒也以为,可以任用洪承畴,当年皇太极为了降服洪承畴可是费尽了心机,还有祖大寿,降而复叛,叛而复降,几经波折,可是皇太极,依旧接纳了祖大寿,委以重任,如此胸襟,虽然分为敌我,可是皇太极的胸襟依旧令人赞叹;皇上乃是不世明主,更胜于皇太极,一个洪承畴,为国立功如此,皇上若是弃之不用,岂不是让后人笑话皇上胸襟还不如一个蛮邦的皇帝?”
朱慈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答道:“老国公说的是,为了证明朕的胸襟,朕也不能弃之不用;朕意已决,洪承畴于国有功,奉为泉州候,任满洲三省总督,总督关外军政事务,至于三省三司长官以及僚属,着吏部会同内阁挑选举荐,一句话,必须是精明能干的能臣干吏方才可以派去满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