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李邦华(臣刘庆晨)参见皇上!”
“孟暗公,刘大人,起来吧!”
朱慈烺合上手中的奏章,淡淡说道:“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还要继续反对摊丁入亩,一体纳税?”
李邦华喝道:“皇上,您刚刚即位,正是天下民心未定之时,正需要稳定,你倒好,上来就要掀起如此巨大的一场纷争,难道您想将您辛辛苦苦数年方才稳定下来的局面毁于一旦吗?六科封驳,您竟然说出了要裁撤六科的话!这岂是圣主应该说的话?六科封驳乃是祖制,就是为了防备皇帝一念之差,毁坏朝纲,即便是魏忠贤乱政之时,与六科每日里刀光剑影,也没见天启先帝裁撤六科,您自负英明神武,如何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呵呵……”
朱慈烺笑道:“孟暗公,你们不也顶着朕的心肝肺,跟朕闹吗?甚至昨日连吴甡与徐石麒都跑到了成国公家中,要联合起来上书反对朕,怎么,你们都文臣武将联合起来了,难道还不允许朕撤了六科?若是朕胆子小,现在已经被你门吓得钻到床底下去了!还跑到慈宁宫去,要面见两位太后,怎么,难道还想要用两位太后来压阵,若是两位太后也不同意,你们是不是还要打算联合逼宫,废了朕这个刚刚即位的皇帝不成?”
李邦华心头一惊,连忙跪倒在地,急声道:“皇上,老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皇上,民心所向啊,现在天下纷乱已久,继续安定,好不容易闯逆跟献贼被堵在湖广一隅之地了,难道想要看着天下再度激起民变吗?”
“民变?”
朱慈烺冷笑道:“哪里来的民变?李邦华,你倒是给朕说说,朕一道旨意,免了天下所有无地农民的税赋,他们会发生民变,揭竿而起?”
李邦华抗声道:“可是,天下不光是有贫民,还有士绅呢,还有勋贵呢,还有豪商、藩王呢,一体纳税,这是在往绝路上逼他们,万一重压之下,他们做出什么叛逆的事情来,皇上,到时候悔之晚矣啊!”
“哈哈哈……”
朱慈烺大笑道:“刘庆晨,你怎么说?”
刘庆晨沉声道:“陛下,您说是要裁撤六科,臣这个户部都给事中就直接撞死在外面的石柱上,也算是臣这个给都给事中给太祖皇帝的祖制陪葬了!”
“滚你妈的蛋!”
朱慈烺大怒,喝道:“朕问你的是,天下会因为一体纳税产生民变吗?谁让你说死了?朕刚才说过了不会裁撤六科,你耳朵里塞驴毛了?”
刘庆晨一个哆嗦,连忙答道:“皇上,臣认为李阁相说的乃是真知灼见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您直接向所有人收税,这不是逼着这些人来反对您吗?”新笔趣阁
朱慈烺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孟暗公,刘庆晨,你们听好了,就在三个月前,献贼围攻登封县,六万大军,朕麾下仅仅不过近万新败残军,登封人口不过数千户,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朕守住了登封这个弹丸之地!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李邦华沉声道:“臣洗耳恭听!”
朱慈烺冷哼道:“孟暗公,不是因为朕当时是皇太子,而是因为朕让候恂推行摊丁入亩,一体纳税,朕让他们徕民,分发土地,全胜四五千户人家,有四千精壮登上城头与朕助战,背后还有无数的妇孺送吃的送喝的,甚至主动搬运伤兵,上下一心!为什么这些平民都拼了命都要守住登封?因为他们相信,朝廷这样的方略,能够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不在流离失所,不在饿殍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