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老祖宗,这事我事先一点都不知情,云兄弟也没派人来同我打过招呼。”
贾母:“你去告诉云哥儿,就说是我说的,裕丰号粮铺查封就算了,不能追究到赖升头上。”
贾琏:“这不可能,云兄弟做事一向都是谋定而后动。他既然出手了,就肯定不会妥协的。”
贾母怒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他想干什么?”
贾琏壮着胆子道:“云兄弟曾经说过,咱们府里的管事在外头胡作非为,赚的银子是他们自己的,出了事却要咱们出面背锅。老祖宗对下太宽容了,这不是治家之道。”
“呃~”
贾母愣愣地瞅着贾琏问道:“莫非下头还有人在外面做出恶事?”
贾琏点头道:“老爷身边的周瑞就在外头放印子钱,周瑞家的还想拉凤哥儿一起做,得亏云兄弟发现得早,才将这事给拦了下来。
贾母阴沉着脸道:“这事你怎么不告诉你叔父?”
“没用的,老爷耳根子软,告诉他至多是训斥周瑞几句,孙儿反到枉做了小人。”
顿了顿,贾琏又道:“老祖宗,我猜云兄弟是想借赖升的事敲打一下府里的几位大管家,让他收敛着点儿,免得给咱们招惹祸事。”
贾母心烦意乱地摆手道:“行,我知晓了,你先回去吧。”
“孙儿告退。”
…
贾琏走后,老太太依旧坐在椅子上发呆,她想过府里的管事会有贪污受贿的情况,却想不到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
鸳鸯走上前,小声劝道:“老太太,时辰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贾母瞅向鸳鸯问道:“鸳鸯,你说侄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鸳鸯愣了片刻才道:“侄少爷是什么样的人,奴婢看不透。不过,我知晓他对老太太和琏二爷夫妇和几位姑娘都是真心的。”
贾母闻言微微颔首,林云对贾琏夫妇和三春姐妹的照顾,她都瞧在眼里,也正是因此,她才对这个外姓晚辈另眼相看。
鸳鸯:“老太太,咱们都知晓这事对娘娘影响不好,侄少爷那么聪明的人,又岂会看不透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觉得他肯定比咱们想得深远。”
贾母闻言眼睛一亮,鸳鸯的话到是提醒了他,云哥儿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会轻易做出对娘娘不利的事,这其中,必定有她想不到的地方。
想通之后,她立刻站起身道:“你回头打发个小丫头去告诉赖嬷嬷,就说我已经让老爷去请王家舅老爷出面顾问此事。不过,侄少爷肯不肯服软,我就不知晓了。”
鸳鸯笑道:“依奴婢猜测,侄少爷多半会硬顶回去的。”
“不许瞎说。”
“奴婢知错。”
…
这边,贾琏刚回到自己的住处,就看到小餐桌上摆好了酒菜,王熙凤怀抱着大姐儿,坐在暖炕上等他。
看到贾琏进来,王熙凤赶紧将大姐儿交给奶娘,又吩咐小丫鬟端水给贾琏净面。
之后,她起身冲贾琏笑道:“二爷可真是辛苦,忙得连晚膳都顾不上。”
贾琏:“別说了,今儿遇到了一桩麻烦事,搞得我头都大了。”
王熙凤:“我也略有耳闻,是不是东府的赖管家出事了?”
“正是,赖升在东市开了一家粮铺,高价售卖粮食,被云兄弟手下那帮人查封了。”
王熙凤好奇地道:“北海水师还管查封粮铺?”
“云兄弟已经不在北海水师,他刚调到东城兵马司担任指挥使。”
“是吗?”
这时,小丫鬟端来洗脸水,伺候贾琏净面。
贾琏洗完之后,走到小餐桌旁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道:“云兄弟让人给珍大哥送了一封书信,让赖升去东城兵马司投案自首。”
王熙凤刚夹了一筷子菜,闻言吓得手一抖,她瞅向贾琏问道:“云兄弟真要对赖管家下手?”
贾琏抿了一口酒,道:“这还能有假,云兄弟那人你还不清楚,除了天子和咱家姑爷、姑奶奶,他怕过谁?赖升这次犯在他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
“老太太怎么说?”
“老太太让老爷去求王家舅老爷出面摆平此事。不过,我觉得舅老爷恐怕压不住云兄弟。”
王熙凤:“不会吧,我舅父可是军机大臣兼兵部尚书,云兄弟直接归他管。”
贾琏吃了一口菜道:“舅老爷能不能压住云兄弟,明儿就知晓了。”
顿了顿,贾琏又道:“幸亏你上次抽身的早,若是你犯到云兄弟手里,我都不知晓他会不会放过你。”
王熙凤白了贾琏一眼,“说赖管家的事,二爷何苦扯到我身上。”
贾琏:“我是在提醒你,千万别步赖升的后尘。”
王熙凤闻言在心里暗想,如果自己真的犯到云兄弟手里,他会放过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