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敲响,又到了休息时间,士子们纷纷跑出学堂,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瓢起了雪花。
…
陆行之夹着士子们写的策论文章,返回到自己的小院。
进门一看,就见郭神医正坐在小火炉前,烤着几块热馒头。
闻到屋里散发出一丝馒头的香味,陆行之打趣地道:“兄长怎会想起来烤这个吃?”
郭神医:“这是给你烤的,云小子告诉我,得了胃脘痛的人,吃面食有助于减轻病痛。”
“哦。”
陆行之放下手里的稿纸,走过去坐在郭神医对面,拿起一块热馒头,边吃边问:“云小子医术也很好?”
“比老夫年轻的时候要强点,若非他不肯学医,我一定收他为徒,将这一身所学传授给他。”
陆行之:“这个小家伙确实有点本事,刚才我出了一道策论题想考考他,谁知他竟给了我一个惊喜。”
“哦,是什么题?”
陆行之将林云写的那篇策论找出来,递到郭神医手里。
老头子看了一遍,似乎也没看懂,他朝陆行之问道:“不就是派兵去帮暹罗人打仗吗,这有什么可惊喜的。”
陆行之笑道:“老神医,这里面的妙处,少有人能看破。假如这个计划能够完美地实施,我大楚南方边境将再无忧矣。”
郭神医一脸嫌弃地道:“你们这些人为何都喜欢搞阴谋诡计?”
陆行之哈哈笑道:“这可不叫阴谋诡计,这叫阳谋。”
“那你就琢磨你的阳谋去吧,老夫看雪景去了。”
老神医说完,起身向屋外走去。
陆行之冲他的背影叮嘱道:“兄长,你在书院里切莫给云小子提供便利。”
老神医头也不回地道:“你不就想折磨一下云小子嘛,你放心,我巴不得他多吃点苦呢。”
“多谢。”
…
傍晚时分,
大明宫,养心殿的东暖阁内,至德天子正在用晚膳。
天子用膳非常的繁琐,几十道菜排满了桌案,至德帝想吃什么,只需用眼睛瞄那么一下,戴权就会过去先尝一口,确认无误之后,再夹过来给至德帝品尝。
至德帝吃了几口菜后,便停下筷子,朝殿外望去。
傍晚时分,天空就已经飘起了雪花,今冬的第一场雪,终于落下来了。
不过,至德帝现在忧心的不是这场雪会不会下大,他烦心的是暹罗国王素猜派使者来前向朝庭求援,请求大楚出兵讨伐安南,压一压安南国王阮福仲的嚣张气焰。
出兵自然是不可能的,他恨不得能将一两银子掰开了花,哪有多余的财力帮着暹罗国去打仗。
可暹罗国王素猜对大楚朝庭向来恭顺,现在要是拒绝他请求,只怕会让其对大楚失去信心。
戴权见天子停下筷子,立刻小声道:“陛下。”
至德帝放下筷子,冲戴权摆手道:“都撤了吧。”
戴权想劝天子多吃几口,可他见天子面色不好,只好冲站旁边的内侍一摆手。
众内侍排着队走上来,将桌上的菜肴全部撤下去。
…
至德帝站起身,缓步向殿外走去,戴权赶紧跟上去,劝道:“陛下,外面在下雪,您别着凉了。”
至德帝也没理他,继续朝殿外走去,走了几步,他朝戴权问道:“内阁那边对暹罗使者的请求,有没有拿出个章程来?”
戴权:“周阁老主张派使者去安南为双方调停。宋学士建议陛下降旨,命南安郡王统领五万大军屯于安南边境,先示之以威,再逼迫安南国王坐下来和谈。”
至德帝没有作声,很显然,这两个建议都不合他的心意。
顿了顿,至德帝又问:“杨次辅怎么说?”
戴权:“杨大人病了,听说是染了风寒,如今正在府里调养。”
“回头让太医院院正过去瞧瞧,务必让杨次辅早日痊愈。”
“老奴尊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