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会来,是死是活,就是这一哆嗦了。
出了东宫,宫外密密麻麻的禁军,持枪执刀,虎视眈眈。看到赵竑带卫士出来,领头的禁军军官眼神玩味,挥臂拦住了赵竑等人的道路。
“太子殿下,皇后懿旨,麻烦你独自前往福宁殿!”
“将军,敢问你是哪一位,高姓大名?”
赵竑上前一步,靠近了军官,笑容亲切。
不用说,光看此人对自己这个当今太子如此无礼,便知此人绝对为史党心腹,大概率知道了废黜之事。
目光扫向虎视眈眈的禁军们,里面果然有江万载。
目光回到禁军军官身上,看着那一张冰冷甚至带些不屑的面孔,赵竑笑容微微呆滞,立刻起了杀意。
这厮神情如此轻蔑,该杀!
“殿下,下官夏元民,殿前司指挥使夏震是家叔!殿下赶紧独自前去,莫让太后和史相等待。”
夏元民后退一步,目露嫌恶,态度更加倨傲。
“原来是夏帅亲侄,失敬,失敬!”
赵竑左手摸出钱袋,轻轻晃动了几下,里面的金铤“咣咣”作响。
“夏将军,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赵竑上前一步,夏元民手搭在了刀把上,怒目而视。
“殿下,请你速速前去,不要耽……”
夏元民话未说完,赵竑已经飞步上前,左手压住了他握刀把的右胳膊,钱袋落地的同时,右手短刀在夏元民的咽喉处连刺几刀。
张洪从一名同伴身后闪出,手中的短斧呼啸而出,正中一名正欲拔刀的军官面部,那人闷哼一声,轰然倒地。张洪跟上,一刀剁下,几乎砍断了军官的脖颈。
与此同时,许胜和胡大头长枪急刺,一左一右,将另外一名军官刺倒,又是狠狠几下,鲜血染红了地面。
“退下!不得伤及无辜!”
李唐冷声一句,许胜和张洪等人退后几步。
刚才杀的几名禁军军官,都是夏震的心腹。他们待在宫中,早已了解的清清楚楚。
事起仓促,满地的血腥,禁军们都是目瞪口呆,纷纷后退,有人拔出刀来,有人端起了长枪,上百人乌泱泱一片,却都犹豫不决,无人上前。
太子暴起杀人,谁敢阻挡?
赵竑在长袍上擦了擦刀上的血迹,轻轻推倒了夏元民的身子。
果不其然,大多数的禁军将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狗一样的东西!凭你也敢对太子殿下无礼!”
李唐对着夏元民的尸体踢了一脚,恨恨唾了一口。
“太子殿下,你这是……”
江万载半天才反应过来,惊疑着问道。
太子为什么又要杀人?
太后为什么要让太子一个人去福宁殿?夏元民为什么敢拔刀?他为什么对太子如此强硬?
“江万载,史弥远夏震阴谋废黜当朝太子,篡立新君。怎么,你也想阻挡孤吗?”
赵竑把短刀递给李唐,眼神冷厉。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江万载虽然和他熟识,但要是敢挡路,他也不介意大开杀戒。
“殿下,下官不敢。”
江万载瞳孔收缩,赶紧弯腰,向赵竑抱拳行礼。
果不其然,史弥远夏震阴谋废黜赵竑,篡立赵贵诚。
即便今天赵竑再无法无天,他也不会阻拦。
皇帝赵扩驾崩,赵竑这个东宫太子,马上就是大宋天子。他杀敢阻挡他的人,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赵竑轻轻点了点头,拿出了遗诏。
“江万载,上前一步,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江万载惊讶地抬起头来,上前几步,手都不敢碰,仔细观看遗诏,不自觉汗流浃背,嘴唇颤抖。
“太子殿下,下官鲁莽,殿下请!”
江万载说完,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禁军挥挥手,厉声喝道:
“所有人,给太子殿下让道!”
所有禁军赶紧让道,纷纷站到一旁。
“换衣!”
赵竑微微点了点头,收起遗诏。
带血的脏衣被扔掉,两个侍卫上前,给赵竑立刻换上了一件新衣。
“太子殿下,前面的路,就靠殿下自己了。禁宫后朝的宿卫,就交给下官,绝不会有人进来!”
江万载抱拳请令,不忘轻声一句。
“太子殿下,下官的书信,想必你收到了。”
赵竑看着江万载,轻声笑了起来。
“江万载,很好!带好兄弟们,孤不会忘记国家的忠臣!”
赵竑赞赏地点点头,拍了拍江万载的肩膀,大步向前。
赵竑身边的李唐等人,大踏步紧紧跟上。
“恭送太子殿下!”
江万载抱拳行礼,暗暗观察,东宫侍卫人人身上鼓鼓囊囊,隐约都有弓弩,还有圆滚滚的铁疙瘩,人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
江万载脸色煞白,心惊肉跳,瞬间额头布满了冷汗。
看来,太子早已料到了这一切,这是要以命相搏了。
这么说来,史弥远夏震这些人,果然要废了当朝太子,另立新君。
这可真是丧心病狂,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