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嗣也算值了，虽然没有像他祖父，父亲那样，拥有一个庞大的墓葬群，可衣冠冢埋葬的位置还是很不错的。

反正在世人眼里，他早就死了多年了。

此件事了，徐缺回去复命，“老皇爷，都办妥了，骨灰都撒茅坑里了！”

“你比我狠！”秦墨玩味一笑。

“他自找的。”徐缺咬牙骂道：“死了多少人，他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秦墨点点头，有些如释重负，这些年来跟阿嗣斗智斗勇，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才是最可怜的。

即便有补偿，也有暗中照料这些人的亲人，但他们终究是回不来了。

跟普通的凶杀案不同，因为与他有关系，所以才会惭愧。

“总算告一段落了。”秦墨道：”你追查这件事也多年了。”

“快十年了。”徐缺道：“微臣熬了一个又一个夜晚，还险些死了，但是托老皇爷的福气，微臣也是命大，活下来了。

可算是把这个幕后真凶给熬死了。”

他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秦墨也忍不住笑道：“走，朕请你吃饭，喝酒，今天咱两好好喝一杯！”

徐缺砸了咂嘴，“多谢老皇爷。”

两人是君臣，可多年下来，亦是亲密无间的好。

秦墨勾住了徐缺的肩膀，“老伙计，可以歇一歇了，日后不会有太棘手的事情了。”

徐缺僵硬的身子软了下来，颇为感动的说道：“老皇爷都没有歇下来，臣怎么敢歇下来呢。

如果可以的话，微臣想做到死。

微臣贱骨头，忙活了一辈子，临了要是给自己放长假，说不定就给自己放死了！”

秦墨指着他，“你啊，德行！”

徐缺咧嘴一笑，“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陪着老皇爷，此生最骄傲的事情也莫过于此。

不过，微臣也有一件事想做。”

“什么事？”

“写一本，一本回忆录，不一定要出版，可以留下来，写给子孙后代，让他们瞧瞧他们的祖上是何等的光荣。”徐缺挠了挠头，颇为不好意思的道：“不过我杆子臭，老皇爷能不能抽空帮微臣斧正斧正？”

“我当什么事，你尽管拿来就是了。”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人这一生，总要留下什么。

有的人名留青史，风光无限。

但是人与人最公平的事情就是，都会死。

不管你如何嚣张，如何不可一世，你终究会走向末路。

那一方小小的窟窿，最终是你的归宿。

但有的人，也执着于留下自己的痕迹。

比如徐缺。

人生百年，弹指一瞬，总要留下点什么。

秦墨觉得，这样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