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不是王海不懂事,就是因为海哥太懂事了。
堂堂国朝侍中,冲他一个护院主动打招呼,他要是回礼的话,传出去都给赵泰丢人,所以也只能装作看不见没这回事了,他可是知道,这群禁卫的逼嘴一天都闲不住。
骑在马上的韩佑那就和上半身不遂似的,直接爬马背上了,一会喊饿,一会喊困,和活不起似的。
王海微微一笑,只要他最了解韩佑。
每当遇到重大事情时,重大事情即将来临时,韩佑极为放松,强迫自己放松,保持大脑懒散放空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反倒是可以集中精力,算是外松内紧吧。
一行四人慢慢悠悠溜溜达达的回了鸿胪寺,衙署之中依旧忙碌异常。
韩佑一回到正堂,没等找个舒服的姿势挺尸,少卿邵宏走了进来。
“明日便是演武,关押在仪刀营、刑部地牢的那些人,到底如何处置?”
韩佑不单单是负责演武,还要彻查之前鸿胪寺那些官员。
所谓彻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其实就是让韩佑给出一个最终结果,是流放还是怎么样。
“急什么。”韩佑脱下靴子,闻了闻,嘀咕道:“应该拿针扎点网眼,这也太不透气了。”
“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关心靴子。”邵宏气的鼻子都歪了:“我问你,扎了网眼,下雨怎么办。”
“哦,也是。”
邵宏愣了一下,更生气了:“不是,下官是要问你,那些人如何处置!”
“你急什么,天天问,天天问的,咋的,你想保谁包庇谁啊。”
“除了章老大人,其他人皆该死!”
“那有什么可急的。”
“邵宏气呼呼的坐下了,瞪着眼睛瞅着韩佑:“哪有官员获罪不审,不审而押,押了又不判的。”
“咋没有。”韩佑耸了耸肩:“仪刀营地牢里关的全是这种货色。”
邵宏哑口无言,还真是这么个情况。
只要是被仪刀卫关押进去的,那就是再无重见天日之时了,刑部和大理寺都插不上手,也没人管,也没人问。
只不过这次不同,这次是一口气关押了数十号人,还都是同一个衙署的,连前朝末期的至暗时刻都未出现过这种事,本身就会被淫唠一辈纸,应该马上结案给出个官方结果,以免夜长梦多。
“好了好了,演武日之后就办了他们。”
“为何要拖到演武日之后?”邵宏不是很理解:“其中有何深意深意?”
“如果明天演武输了的话…”
“然后呢?”
“砍死他们,泄愤!”
邵宏吞咽了一口口水:“那…那若是赢了呢?”
“赢了更没人在乎他们了,砍死他们,庆祝一下。”
邵宏:“…”
拱了拱手,邵宏掩面而逃。
如今敢和韩佑大小声的,不能说没有吧,少,少之又少,邵宏就是其中一个。
别看邵宏天天对韩佑叽叽喳喳的,实际他心里也明白一回事。
韩佑之所以能容忍他,是因为他邵宏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与官职无关,与人脉无关。
如果要是做了丧良心的事,别说他这少卿了,就是尚书之流,韩佑也不会有任何耐心或是“涵养”。
邵宏刚走,姬鹰走了进来,满面笑容。
“少尹,又制成了。”
“叕有新花活了?”
韩佑大喜过望,拍了一下大腿:“在哪呢,快给我康康。”
“此物过于犀利难掩旁人耳目,翟先生将其运送到了山庄,叫明日上场之人速回山庄知悉了解一番以做明日演武之中。”
“步战用还是骑战用的?”
“步战可用。”
“步战…步战是马如龙带队的。”韩佑犹豫了一下:“操作难吗?”
“不难。”
“不难就明天直接弄到演武场吧。”
姬鹰不解的问道:“不提前叫马县子演练一番吗?”
“算了。”
姬鹰神色微变:“少尹信不过他?”
“不是信不过他,是信不过他那些庄户,我只了解马如龙和马封侯,他的那些庄户,之前也跟过马如风,虽然几率很小,还是小心为妙吧,这次演武既事关国朝颜面,也关乎咱自己人很多的功劳,小心不为过。”
“好,全凭少尹安排。”
姬鹰离开了,韩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看了眼天色,韩佑吐出了一口浊气,可算演武了,那逼崽子实在是太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