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四门守卫本就不明真相,被这话说的面面相觑。
李彰见形势不妙,还要再说,却见面前那处院落里飞出一物来。
众人齐齐看去,等那东西落到地上,滚了几圈,他们才发现,那竟是一颗人头。
与此同时,院内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吾弟士武纵然叛乱,软禁老夫,卖交趾于江东。现首恶已诛,余者奋力追杀江东狗贼,既往不咎!”???..coM
人群中,黄奇瞪大眼睛看着地上那颗人头。
他是城门守卫,来往的人都见过,他自然知道,这正是南海太守士武的人头。
黄奇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院墙,士燮的弟弟死了,被士燮亲自下命令杀了……
短短半个月前,他们不还是兄友弟恭的么,到底是怎么了?这交趾到底是怎么了?
弟弑兄,兄杀弟,混乱如地狱。
黄奇不知道,这种事情,在过去的二十年中,北方发生了太多,恰恰是士燮替他们挡住了北方的势力,他们才没有见过这种事情。
面对着这种景象,很多士兵犹豫了。
李彰可没空管这些士卒的迷惘,他顺着士燮的喊话,高声道:“杀江东贼,既往不咎!”
士兵中,之前投靠士武的人正自瑟瑟发抖,被他点醒,立刻高喊起来。
千余人朝甘宁的百余老卒冲去。
甘宁高喊:“撤,撤!”
他再次拿起手中响箭,朝天空射去。
“嗖”的一声锐响直冲天空,但依旧毫无回应。
甘宁只得一手持枪,一手持刀,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半个时辰后,甘宁且战且退,终于从太守府杀到了城墙根。
这一路血战,他浑身浴血,面前敌人从未低于十几人,好在老卒能力极强,护着他到了这里。
但那百余老卒,能活着到这的,已经不到十人。
好在之前出来杀马的五十老卒还有人活着,凑了二十多人,朝城头杀去。
令他意外的是,城头几乎没有守卫,看来是都去了太守府。
他站在龙编城头,看着城上已无一面周字大旗,气的一刀砍断一面“士”字旗,又对着护城河高喊:“船呢,我的船呢?”
他手中可是有两艘大型海船的,交趾多水,水道纵横,不像广信,交趾被护城河环绕,为了策应,大船随时在附近水域游荡。
尤其是夜间,一定会停留在和护城河连接的水域中,只要得到甘宁的哨箭呼唤,就会赶来支援。
甘宁狠命的挠着头皮,可是外边的河水没有给他任何答案。
两艘海船,以及船上千余兵卒,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将军,怎么办?”
旁边老卒问了一句。
甘宁认得这人,据说江东先主孙坚跨江击刘表的时候,他就在军中了,十余年过去,他被周瑜遴选出来,当作最精锐的部卒。
这样的部卒,周瑜一共有五百个,今日被他消耗了一百多。
甘宁仰天长叹一声,回首看了眼龙编城。
今夜一战,江东军在龙编,乃至于在交趾等地的利益,被他全部丢了,再想取得,恐怕难上加难。
周瑜没有小瞧士燮,城内有他,城外有船,算起来战力足当两千士兵。
却没想到,他们还是被士燮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个敢把亲兄弟头颅丢出来的老人,能割据南方长达二十多年,终究还是强大的。
迷茫中,甘宁喊了一声撤,率先一头跳到了护城河中。
……
凌统舔了舔嘴唇,伏低了身子。
他呆的地方,看不到天色如何,但他只需要等到信号,就会冲出去。
他的身后,有一百老卒,个个悍勇。
凌统相信,等自己出现的时候,一定能打乐进一个措手不及,一举拿下广信城。
所有的一切,都只等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