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这是睹人思人。突然明悟古青阳至强神通的古玥实在是像极了古青阳。

那一剑一刀，那战斗姿态……此时此刻，古玥展露的一切都像极了她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我会回来的。”

“还有，不要但心。”

“我们的霆儿也不差，他也是我的亲子，而且他所继承的大道还是我的雷道，霆儿也注定不凡。”

“但雷道不同于其他的大道，尤其还是我的雷道。霆儿若是想要像他的哥哥那样，势必是要经历生死。”

“心玉，不要太过担忧。”

“我得离开了，去战斗。”

……

随着这最后的留言在刘心玉的耳畔响起，古青阳留在西荒的化身也随之消失。

直到这化身彻底消失，又过了许久许久，刘心玉才转头看向古青阳的化身曾存在的位置。

她知道他离开了。

虽说心中确实是有万般不舍，但她还是选择继续等待。她相信他，一如当年相信他说会守护她的诺言。

在看过这一眼之后，刘心玉将她眸中悲伤尽数藏匿起来。她再度看向光幕，目光集中在一片雷海之中。

说来也怪。

一向都喜欢同古玥相比较一二的古牧霆在此刻并没有往日的心思，此刻，古牧霆的心竟是出奇地安静。

他早就利用桀字雷诀将他的雷道演化到极致，故而才有了这片漆黑的雷海。

有了神话道力量的加持，他的雷道力量已经有了质的变化。

这也使得他第一次无比直观地感受到他父亲的强大。

只是，从这变化出现的那个瞬间开始，古牧霆的心中也有了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那就是——

虽然他是身在雷海，他是这片雷海的主人，可以随意驱使雷霆。但他觉得他并非这雷海真正的主人。

简单地来说，他的感觉就是这片雷海好像是已经不再属于他了。而且这感觉还在变化，正愈加强烈。

“如果是在一千多年以前，我可能真的会与我的兄长再相竞争，可能还会想着要比兄长更出色。”

“可惜，如今已是两千年后。”

“人都是会变的，我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例外呢。自此次深入北境，我已经看到了我的本心。”

“那是我的兄长，我怎么可能会与他恶意地去争什么。玥儿娘亲待我如我亲母心玉。”

“我的愿望，其实很简单。”

“我就是想要父亲回来，我就是想要罪血帝庭永远昌盛下去。但我的力量不是那种守护之力。”

“可这又怎么样呢？”

“世人皆言说，最好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只要我将一切敌人通通都灭杀灭绝。”

“那我的家人，还有帝庭，便不会再面临任何风险。这是毁灭，也是一种最霸道的守护。”

“父亲。”

“当年的您，是否也如此想？”

……

古牧霆想着，越是想，他的那颗道心便越是沉寂，越安静。想到后来他终于明悟了。

随着他在他的内心深处问出那句话，这漆黑的雷海竟是瞬间就由漆黑转而变得洁白。

“太苍枯荣经！”

“雷道杀招——雷暴帝庭！”

天穹深处，恰逢古玥被数不清的敌人围攻围杀，已经到了十分危险十万火急的地步

古牧霆的声音直接震动天地。

雷海转白的瞬间，古牧霆的手中就已经多了一杆雷矛，而紧接着他更是以雷霆凝结为甲胄战袍。

“伤我兄长者，死！”

雷霆肆虐，古牧霆的声音也随雷鸣声一同响起，震动天地，其威势更是宛若天灾降临在这世间。

而与此同时，那片雷海亦是在演化，最终竟是与矗立在天地间的冰晶相融合，将寒冰化作古殿。

“我会建立属于我的帝庭。”

“兄长，姐姐，母亲……”

“我会用最极端的方式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没有人，没有生灵，可以伤害他们。”

“我为帝子，当镇杀一切敢冒犯帝庭之敌。哪怕这个敌人是天，不管是至高天还是自在天，都要死！”

……

古牧霆怒吼着，杀伐着。

他沉寂许久，终于展露了无敌的姿态。他放下了幼稚的争心，变得更成熟了，更像昔日的那个人。

在西荒，那个日夜盼望他能平安的女子更是伏在樊琳琅的怀中，不可抑制得啜泣。

她的孩子长大了。

可这场大战注定是生死之战，真正的恐怖之境还没有到来。能看到他的成长，她很高兴。

但一想到未来，她很是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