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石勒想要灭掉长安,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并州刘琨,这就是李矩担心的由来。
对于这一点,卫夫人能想到,李矩能想到,石勒就不难想到?石勒肯定是能想到的,但他却不得不按照安静的意思去做,这是阳谋,而且几乎无解。
这样一来,安靖的真正心思同样也就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了,而在以前,安靖是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卫夫人之所以会觉得安靖有些不耐烦了,也正是基于此。
卫夫人有种预感,这次就算石勒忍住了贪婪之心,没有在短时间之内对长安下手,安靖很可能也不会再等下去了。
反贼就反贼吧,安靖其实是无所谓的,他甚至连皇位都没有放在眼里!之所以还要在意这么一点点正义性,说到底还是为了能少死些人。
逼迫王敦就是不在乎多死点人了。
另一方面,司马睿在建康的所作所为也已经十分明显了,俗话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今,司马睿之心同样也是路人皆知。
这一大家子,果然还是颇有些家风的。
还有一个人,王敦,他的心思明眼人也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安靖逼迫王敦,是为了加速王敦与司马睿、王导之间的矛盾,只要王敦敢对司马睿下手,华夏青年军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教会他做人。
当然,等到大战过后,司马睿和王导会不会死于乱军之中,就不是他们自己能说了算的了。”
看得出来,如今的安靖,已经做好了与整个天下撕破脸的准备。
“夫人,你在想什么呢?我没事的,这其中的利弊我很明白,你不用过于担心我”,李矩见卫夫人久久沉默不语,忍不住宽慰道。
“我没想什么……”,卫夫人将头靠在了李矩的肩膀上。
“夫君,多少年了?说实话,自从八王之乱以来,我还从来没有像今日般感到充满希望。不会太久了,应该很快了,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
迟早是要开始的,我觉得很幸运,还好在怀州遇到了安靖,还好我们选择了正确的一方。”
“是的!”,李矩再次点头。
“夫君,你还记不记得两个月前,杜弢抱怨说好久没见到蹇硕了么,你还记得安靖当时是怎么调侃他的吗?”
“当然记得,安靖说这很正常,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让杜弢不要老是流连于过去。”
“是啊,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但是夫君你发现没有,有更多的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起来了,而且,我们还要一起坚定的一直走下去!
这样不好吗?我觉得很好!
所以散了就散了吧,既然走不到一起,又何必去强求。
人各有志,我们都无法强求!
如今整个华夏已经慢慢形成了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就让我们与这洪流一起涤荡这污秽的天下吧。
至于其他人,要么就随着这洪流一起奔腾,要么就永远消失在这洪流之中,究竟如何选择,只能看他们自己。”???.biQuPai.coM
“夫人,你变了,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比不上你了,我有些担心,甚至有些害怕,怕有一天你也会离我而去。”
“不用担心,更不用害怕,夫君,我是你的卫茂猗,以后也一直会是,你是我心目中最伟岸的男子,你想什么时候欺负我,都可以!”
卫夫人的脸颊升起一抹红晕,看得李矩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挖草!特么的,你们开会又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杜弢如同破锣般的大嗓门儿突然响起,将这旖旎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