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此时已是七月下旬,明月镇播种得早,稻田都已成了金黄色,山上山下大片的金黄拥抱着青山绿水,美若画卷。
如果没有意外,今年必定是一个丰收年,明月镇的人都已做好了秋收准备,就连藏兵谷中的士兵都配发了镰刀,只等一声令下,他们就会走出藏兵谷加入丰收的大军。
安靖哼着小曲懒洋洋的走在街道上,笑眯眯的对大家点头。
几个月下来,明月镇的百姓们也逐渐习惯了安靖这副样子,也大致摸清楚了安靖的性格,再不会像以前那般见到他倒头就拜了。
直到这时大家才发现,这个将他们从地狱中打捞出来的少年,原来年轻得可怕!
这是好事!安靖越年轻,说明往后的好日子就越长!
于是,明月镇的百姓们将对安靖的崇敬都转化成了宠溺,百姓们只要遇到了安靖,就会将他们认为最宝贵的东西往他怀里塞。
塞的东西什么都有,五花八门的,包括尚未成年的少女,气得安靖气急败坏的把大家教育了一顿,这股歪风邪气才被渐渐打压下去。
“少爷好!”
“少爷去钓鱼啊。”
“少爷来我家坐坐吧,我家妞妞很喜欢少爷呢!”
“少爷,我会网鱼!”
……
安靖走了一路,大家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安靖只是微笑点着,但不搭理。不能理,一旦搭理他们就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大家不以为唬,都嘻嘻哈哈的目送他远去,因为大家都知道安靖不搭理他们的原因。
实际上,安靖这个态度已经让大家受宠若惊了,大着胆子跟他打个招呼,都能在熟人间吹很久的牛皮!
因为如果换作是其他门阀大族子弟,大家都是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的,一旦他们觉得被冒犯了,挨顿打是小事,丢了性命都很正常,哪里会像安靖这样一直笑眯眯的?
明月镇真的很好,没有高高在上的门阀大族、达官贵人。
官员们几乎都出自于底层,他们天天累得像狗一样,不停建设着明月镇,为大家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
就连最调皮任性的朵儿姑娘,只要你叫她一声刺史大人,小姑娘就会立即收了任性,然后苦着小脸去履行她的职责;
来自百越的管理人员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也没有任何架子,平和得就像家中的长辈。
天下间还有比明月镇更好的地方吗?明月镇的百姓根本不相信!渐渐的,所有人便把对明月镇以及安靖的热爱,刻进了骨子里。
钓鱼当然是要去池塘,那里的鱼应该已经很肥了,可安靖才刚刚靠近池塘,就被一大群鸭子生生挤了出来!
安靖气不过,想要与鸭子们一争长短,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那可是几千只鸭子!光是嘎嘎的叫声就可以吵得你灵魂出窍!
没办法,安靖只能提着鱼篓转战明月河,可走到明月河边才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各种水车!
那吱吱呀呀的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扛不住它持续不断呀!别说钓鱼了,听久了肯定会精神崩溃!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安靖只能再次离开,继续走向明月河上游。
一个多时辰后,安靖终于放弃了钓鱼的想法,钓个鬼,没法钓!
安靖刚刚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坐下,就被两只猪撞了个大跟斗。
这两只猪黑不溜秋的,一看就是那批野猪的后代,跟它们较劲纯属自找没趣。
等着吧,你们再肥一点,第一批就吃你们!
安靖只得又换了个地方,可是还没钓多久,一只鸡飞了出来落在了他头上,并且果断在他斗笠上拉了一泡鸡粪。
安靖恶心得不行,在河中洗干净斗笠后又往上游走了两三里地,想着这下总不会再出意外了吧。
确实没有出意外,可是安靖钓了小半个时辰也愣没有钓上来一条鱼!安靖正在纳闷,却发现几个半大小子扛着一张渔网往上游飞奔而去。
弄了半天这河里的鱼全被他们给网了啊!
安靖气急败坏的抓住这几个半大小子一问,才知道错怪人家了,这几个小子居然是明月镇负责管理鱼塘的公务员,他们这是去明月河上游网鱼,要往池塘里送的。
这还钓个锤子!
安靖这下算是彻底服气了,垂头丧气的拎着鱼篓往回走,不过也不能算是没有丝毫收获,鱼篓中还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鸡。
谁叫你往劳资帽子上拉大的?弄不死你!
鸡得藏好,如果被屏儿看到了,估计她又要难过的,这些鸡被她搞得像命一样。
“唉~”,安靖长叹了一口气,有点怀念之前那个柔柔弱弱的,像受惊小鹿般的屏儿了,那时候她每天还会给自己按摩…
回到镇上时天色已经傍晚,明月学校早就放学了,可教学楼里还亮着烛光。
明月学校就是原来规划的东越刺史府,大家在讨论学校选址时,安靖大手一挥将这里改变了用途,变成了明月学校。
因为这里不但宽敞,地理位置也很好,就在小镇的中央,用来当做学校使用比用来当府衙更科学。
路过学校大门,教学楼办公室方向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人好像还不少,隐约间还能听到卫夫人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安靖眉头一皱,立即改变了方向向教学楼而去。
“不行,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
卫夫人声音不大但是却异常坚决:
“你们的洪荒异物志我已经拜读过了,确实是描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上古神异世界,作为辅经我认为没有任何问题,但作为主经我认为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
“虽故事丰富多彩,但文学性和艺术性就差得远了!”
“那论语和道德经就合适?我不同意!论语和道德经是儒道两家的经典,明月学校是由我小说家主理的,怎么可能以儒道经典为教学主经,这不是要让我们背叛山门吗?”
黄天安脸胀得通红,声音越说越大,神情格外激动,真看不出来平日里少言寡语的他还有这样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