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妈说了她的刻薄,我本不想管她,但到底驱鬼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不能置之不理,不然就是失职,违背天理。
我就说:“军嫂子,你好好说说,我看怎么解决。”
她就原原本本跟我说了当初的实情,然后打自己的脸,说自己当时太混账了,咋就一只鸡不舍得让婆婆吃呢,她后悔死了……又跟我保证,她其实平时可没对老人那么坏,当时也不知脑子搭错哪根筋了,就做出了那件事。
我拦住她说:“过去的别提了,再说也没用了,你就说眼下啥情况吧。”
她就说:“之前吧,我一到夜里就做梦,梦见我婆婆她拿着一只活鸡啃,啃得一地鸡毛,一嘴的血,那画面吓死人,每回我都吓醒。我就跟你军哥买了烧鸡,买了纸钱去我婆婆坟头祭拜,说好话,让她吃了鸡收了钱好好在那边等着投胎转世。”
“我觉着我都跟她道歉了,她该饶了我吧。可是你猜咋着香香妹妹,这几天不但没消停,我还亲眼看见她了。新笔趣阁
对,她不是托梦吓我了,直接来到家里吓我了呀!
昨天夜里,我起来上厕所,她就站在院子里呀。她还是当初活着的模样,穿着活着时候的衣裳,拿着那只活鸡就啃,啃得一地鸡毛,鲜血四溅……哎呀吓死我的香香妹妹,我不得不找你了,要是你今个不回来,我就去市里找你了呀!”
我听着这事还升级了,起初是梦里看见,这回是真看见了,看来这老太太对儿媳妇积怨极深呐。
我就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给她,说:“你把她贴在院门上,她晚上就不敢再来了。”
但是军哥不忍了,“香香妹妹,那这样我妈不是更恨我们了吗?”
我说:“只能这样了,嫂子都买了鸡去她坟头认错了,她不但不放过还来劲报复了,就得用强了。”
我妈在旁边说:“军子,这人死了就跟咱是两世的人了,你不让她再进家门是对的,是她不该乱跑回来,别心疼她。”
两口子才接过符,答应晚上回家就贴到院门上。
一会儿,兰兰和赛潘安,黄小爷开车来了,听说新房可以入住了,都狂喜不已,说终于可以离开城里那个小鸽子笼了,还是农村大房子大院子住着舒服。
大伙都来了,我爸妈也高兴,做好饭我爸还把好酒拿了出来,招待大家伙。
我怀着孕不能喝酒,就使劲吃,我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胃口也越来越好,吃起来不会饱的感觉。
我妈看我吃饭香心里可美了,说她怀我的时候到最后几个月也饭量大得很,老是饿。那时候又没啥好吃的,吃了晚饭就拿个馍放床头边,半夜饿了啃。
后来天冷了,我爸就睡前拿屋里一把豆秸搁屋里,半夜她饿了爸就点着豆秸,把馍给她烤焦了吃。
我妈回味地说:“妮儿啊,妈总还是想那时候你爸给我烤的那个馍,外面焦黄焦黄的,里头暄白暄白的,外面酥脆,里面热乎,好吃得很呐。啧啧,后来你爸又给我烤过,咋也吃不出当年的味了哈哈。”
我啃着一个鸡爪说:“妈,那个馍里面糅合着我爸对你和我的爱,现在烤的就是馍而已,哪能吃出那个香啊!”
我妈哈哈笑了,“可不可不。”
吃饱喝足我们回了市里的家,我和赵凌云洗漱了躺到床上,难得今个他一天都很清净,没有地府和杜老板的催促电话,我们像所有的普通夫妻一样整天黏在一起。
躺在床上,我跟他说起了我爸妈的爱情,他大手抚摸在我的肚子上,轻声说:“也许正因为这样你才投胎到他们家里,做了他们的女儿,然后等着我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