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书记,你这个电话可真难打啊,我打了一天一夜,总算是打通了。”张万年嘲讽地说着。
“什么事?”陶春来语气阴沉。
“你爸摔伤进了医院,就在人民医院,要不要来随你吧。”张万年说完这句直接掐断了电话,他和陶春来同是正科级干部,虽说权利上他远远不如陶春来,但也并不怕他。
上午十一点多,陶春来神色慌张地匆匆赶到了医院,见到病房里的张万年和许莲,第一时间问道:“我爸怎么样了?”
“早上六点多刚做完颅骨修复术,现在还在昏迷中,我问过医生,今天之内应该会醒过来。”张万年说着。
“老张,多谢你了。”陶春来看了眼病床上的老父亲,感激地握住了张万年的手。
“陶书记,我看你怕是感谢错了人。”张万年嘴角一哂。
“什么意思?”陶春来微微一愣。
“可不是我救的陶叔,而是人家陆书记。昨天晚上他听到你爸摔倒的声音,又得知你请假不在家,所以就上去查看了,这一看才知道你爸摔倒昏迷了,连夜把老人家送到了医院。而且人家里里外外给你爸垫付了七万多手术费,颅骨修复的材料都选的是最好的,你不在,手术又需要签字,他也冒着风险签了字。可以这么说,没有陆书记,你爸现在恐怕……”
陶春来听完这话,整个人像木桩一样僵在那里。
“不是我说啊,你爸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呢,这幸亏是陆书记及时发现了,现在陆书记已经去党史委上任了,以后没有他在,你可得留点心啊。”张万年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陶春来身体微微颤抖,他何尝不想把老父亲一块带走,可是老人家性子倔,年纪大了又不愿意走来走去,非说自己一个人没问题,陶春来没办法只好把他一个人留下来,不过他老家有座机,嘱咐他一旦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打电话,却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如果昨晚不是陆恒及时发现,恐怕老父亲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想到这,陶春来就是一阵阵后怕。
“陶书记,你来了我就先走了,昨晚到现在都没合过眼。唉,陆书记也跟我一样,昨晚守了一宿,今天又得赶去党史委上任,希望他一切顺利吧。”张万年临走前还不忘挖苦陶春来一把。
陶春来面容僵硬,眼神无比复杂。
另一边,陆恒经过一番来来回回的折腾后,终于在下午到党史委办了入职手续,他倒没有因为被发配而感到自怨自艾,精神面貌积极,努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过他发现这个单位基本上无所事事,大部分人都在喝茶玩手机,过着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生活,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第二天傍晚,陆恒下班在回出租屋的时候,接到了陶春来打来的电话。
他听着电话没有吭声,陶春来那边也没有吭声。
就在陆恒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对面传来两个字:“谢谢。”
陆恒迟疑了几秒,默默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