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岛,是这颗星球上排名第五大的岛屿,居住有接近一千万阎罗族族人。
阎罗族的族人,天生拥有强大的实力,即便是凡人,也能单手举起一头大象。他们之中的修行者,自然是不少。
登上这座岛屿,张若尘在一座简陋的码头,找到一间茶棚,用泥瓷粗碗,喝苦涩微烫的茶。
茶,很普通,很平凡。
可是,喝在口中,却让张若尘的心绪变得沉定,想起曾经踏上修炼之路的初心。网
若是没有那么多恩怨,没有不断落到身上的压迫,没有“圣明皇太子”或者“九王子”的特殊出身,自己应该也可以过上一世安定的好日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来到这颗星球的目的,是为了抢夺,是为了杀人,杀一群与自己没有任何恩怨的低境界修士和凡人。
都是必须要去做的事,却不是自己心中最想做的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与自己初心,似乎已经背道而驰。接下来要走的路,又在何方?
张若尘看着碗中茶黄色的水面。
水中的自己,好陌生啊,有些不认识了!
“咕噜。”
一碗喝尽,张若尘收拾起情绪,眼神变得锐利无比。
接下来的路,还是得走。
他早已没有退路,后退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哗!”
一百粒精神力光点,从张若尘体内飞出,瞬间落到齐风岛的各个地域,化为一百道精神力念头分身。
很快,在一座小城中,他的其中一道精神力念头,听到两位坐镇此岛的不朽境大圣,谈论一件事,引起他的注意。
“北极出现了佛光,照耀千里之地,看来本族星的机缘已经出世,多半会被阎无神取走。”
“本圣收到的消息是,北极出现了一座佛光虹桥,横跨冰川大陆。有佛音,从地底传出,如同万佛朝宗。”
“最初的时候,阎皇图猜测,本族星的机缘,有可能是一颗佛祖舍利。毕竟……那个地方,佛气浓厚,品质高得惊人,并且出现了佛祖影像和菩提树虚影。”
“你难道不知道,又有最新消息传出?”
“什么最新消息?”
那道声音,颇为低沉的道:“据说,佛门至宝明镜台,有可能也在那里。”
……
最开始,张若尘还在仔细聆听。
可是,听到“佛祖舍利”和“明镜台”后,脸上便是浮现出一道笑意,轻轻的摇头。
佛门诞生以来,不知已经过去多少万年,但是,能够称“佛祖”的,仅有六位。
最后一位佛祖,被天下佛修,称为“六祖”,圆寂于上一个元会,天庭成立之前。
从此之后,世间再无佛祖。
六祖圆寂,留下八万四千颗舍利,是为佛祖舍利,为佛门无上至宝。佛门的菩萨和佛,都想获取一枚,以此参悟达到佛祖境界的妙法。
可是,这八万四千颗舍利,有八万三千九百九十颗在诞生的那一刻,便是化为了明镜台。只剩十颗佛祖舍利,分别存放在佛门的十大圣地。
试问佛祖舍利这样的宝物,怎么可能流落到地狱界?
再说明镜台,传说,不仅仅只是八万三千九百九十颗佛祖舍利凝聚而成,后来,不知是谁,不知以何种手段,将其炼成了一件佛器。
做为战兵,明镜台的威力,堪比神器。
做为佛宝,它可以助天下佛修悟道。
做为佛祖舍利的结晶,它能让文明开化,众生生智,万物通灵。
可以说,明镜台是比神器还要珍贵的宝物。
“佛祖舍利,明镜台,看来阎皇图是想以它们为诱饵,将我、婪婴、缺,都引去北极冰川大陆。”
张若尘将精神力念头收回,心中如此想到。
看出这是一个陷阱,可是,张若尘无法压制心中的悸动,目光忍不住向北望去。
北方天空,的确有淡淡的金霞浮现。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吞服帝品圣意丹,更能参悟出单一一道的顶尖圣意,那么此物必定是佛祖舍利。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吞服准帝品圣意丹,更能帮助融合圣意,那么,明镜台必定是其中之一。
阎皇图正是看出,当前,对张若尘、婪婴、缺来说,修炼圣意和融合圣意是最重要的事,所以才会放出这样的消息。
若是他们不去,必定心绪不宁,无法进入修炼状态。
“好吧!为了融合出一品圣意,就算这个消息只有万分之一可信,也必须得去。”
张若尘十分清楚,自己现在走的路有多么艰难,所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他将右手食指,割开一道血痕,从里面滴出一滴大圣血液,落入茶碗中。
茶碗中的水沸腾,化为一团血气。
血气凝聚成另一个张若尘。
分身腾空而去,飞向北方。
坐镇齐风岛的两位不朽境大圣,在分身飞过他们头顶的时候,生出感应。二人对视一眼,正要传音给阎皇图。
忽的。
“轰隆隆。”
整座齐风岛,长达一千多里,被一股恐怖绝伦的空间气压,压得山河崩碎,大地沉陷。
山岳化为平地,所有建筑全部碾碎。
片刻后,整座岛屿,沉入进了海底,不知多少阎罗族的族人葬生。更可怕的是,他们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在哪里。
“天呐!这是……这是发生了什么?”
“星球毁灭了吗?”
……
码头处,一个个正在搬运货物的阎罗族族人,吓得瘫坐在地。
刚才他们亲眼看见天崩地裂的景象,除了这座码头,别的地方,都化为海域的一部分。
茶棚中的煮茶人,浑身发软,战战兢兢的,盯着依旧坐在板凳上的张若尘。
这个年轻人,从始至终,都显得平静淡然。
可是,他亲眼看见,刚才就是这个年轻人,抬起手掌又按下去的时候,一片广阔的大地,消失在了他眼前。
“是……是你……你这个魔鬼……鬼……”煮茶人恐惧到了极点,哆嗦着嘴唇,如此说道。
张若尘站起身,本想结账离开,却发现身上没有带钱财之类的东西,于是,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放到桌上,道:“这,算茶钱吧!”
他转过身,正打算飞走。
煮茶人鼓起勇气,愤怒的道:“你为什么,不连我们一起杀死?”
张若尘抬头望天,沉默了半晌,道:“我眼前看得见的,还是活生生的人。看不见的,他们已经是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