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余光见苏渊直直盯着自己，尴尬道：“当是我的一种惩罚吧。”

苏渊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周尚云道：“不，你为了保护孩子，摔伤胳膊，不属于因果的一部分。”

周尚云一怔。

有些不明白苏渊的意思。

“当时我也没想太多呀，就是想保护囡囡。”

丫丫的话在脑海里回响，苏渊眼神渐变深邃，平静问：“刚刚你保护孩子们时，没有考虑过后果？”

“没有啊。”周尚云皱眉道：“那么短的时间，我哪有思考的时间啊。”

“那你会预感手机会碎吗？”

“怎么可能啊。”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却给苏渊内心带来巨大冲击。

他不禁抬头一眼人群里的丫丫，深邃的眼眸透着一抹灵光，呢喃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周尚云一脸茫然。

苏渊没有理会，而是平静转身离开。

周尚云在两个小孩挣红着小脸蛋，努力搀扶下站起来，对两个孩子说了声谢谢，便快步跟上去。

来到外面，见苏渊站在一个僻静的角落，着远处暗红的夜空，迟疑一下，走了过去道：“这天，不知何时起不是黑色了。”

“是啊。”苏渊缓缓道：“黑夜本来是黑色，但在有人有灯火的地方，却变成了红色。”

“刚刚你说我摔伤胳膊，不属于因果的一部分，是什么意思啊？”周尚云忍不住问。

“说实话吧。”苏渊笑了声，回头着周尚云道：“以正常来说，你会受到一些小小的惩罚，但绝不是扭伤胳膊。”

“你是说，我的因果被改变了？”周尚云错愕问。

“不，并非改变，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去展现。”说着，苏渊问周尚云要来他摔碎的手机，着碎裂的屏幕道：“原本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丫丫会牵扯到小胖的因果中，我以为是因果出现问题，现在来……不是。”

“你是说，意外？”周尚云问。

“你所理解意外是什么？”苏渊反问。

“意外就是意外，若是能预算到，也不叫意外了。”周尚云摇头道。

“那你认为意外是因果的一部分吗？”

“不应该吧，不过好像也是应该，或许本身就在因果之内，只是我们不见……”周尚云话说一半，一见苏渊，到嘴边的话立马咽回去了。

他的确不见因果，可苏渊可以啊。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周尚云凝重问。

“很复杂，总的来说，是人性。”

苏渊缓缓吐出，似在梦呓道：“不论是丫丫被牵扯进小胖因果中，还是这一次你为了救两个孩子而摔伤胳膊，都是在一瞬间做出的选择，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预知，那是人一瞬间的本能，只有人类才能做出的选择……”

“我有点不太懂，但好像又有点懂了，就像是有许多杀人犯，他们本意是不想杀人，但在一瞬间做出的决定，而促使他们行凶杀人。”

“虽然粗鄙，但意思差不多，不过我所表达的是在更深层面的东西，比如你的手机。”苏渊晃着残破手机道。

“手机？”

“你的行为本身属于一瞬间的决定，而你的手机则被你的行动牵连，这一切一旦发生，是无法逆转挽回的。”

“你是说，我救孩子的一瞬间，与丫丫保护你女儿是一样的？而所造成的突然结果是，丫丫被推下楼，我摔伤了胳膊？所以，你说我摔伤胳膊，间接摔碎手机，是不在原定的因果之内？”